天童盘着腿,单手撑在膝盖上,托着腮帮子静静地跟眼前飘着的像小虫子一样的银白色线玩儿捉迷藏。
“他们两个竟然是兄妹?”
“嗯,刚刚陆明舟说的。”
天童沉吟片刻,突然抱着膝盖躺倒,“我睡一觉,你们帮忙抓紧安排一下,我得出去了……”
“我靠,真当保镖用啊。”谢必安虚虚踹了天童后背一脚。
“还不是你们那边闹腾的,不然我才不会掺和进这一堆破烂事儿呢。”
“不是我们你能认识陆明舟?”范无救悠悠补上一刀。
天童哑口无言。
陆明舟刚迈进刑侦总队办公室的大门,呼啦啦一片人就围了上来。
“头儿,楚松风的线索真断了,我调取了京北市和安庄两个机场的监控,都没看见跟他相似的人出现过。”来自江达。
“老大,楚松风老家是东北那边的,是个弃婴,养父母领养他的时候他已经八岁了,养父母都是机关单位的,从小对他非常严格,可以说是考不好就打骂一起上。”来自肖绡。
“白一茜一直到现在都完全不见行踪,问过她父母还有学校里的同学朋友,没人知道行踪,我问了她妈妈跟楚松风的关系,她妈哭哭啼啼的死活不说,不否认也不承认,这会儿夫妻俩正在里头冷战呢。”来自小眼镜成天放。
“陆队长,枫山那边的尸体我们连夜做了所有的dna匹配,全都能对上,这些天发现的尸体都凑齐了。”来自刑侦技术科的赵玲。
“死者身份也都确认了,六个京江艺术学院的学生没错,刚刚让他们的家人认了尸。”
“你们谁给李宗良泄露了调查进展的消息?”
……
办公室里瞬间鸦雀无声。
“目前我们查到的,白一茜最后一次出现的行踪,就是跟李宗良在一起,虽然现在所有的证据指向都是楚松风,但是我要把李宗良列为首要嫌疑人。”陆明舟抻了抻嘎嘣脆响的老腰,“现在兵分三路,江达,你带队人重点搜查楚松风这段时间的行踪,我要详细到每分每秒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楚松风应该已经死亡了。”
陆明舟此话一出,办公室里瞬间议论纷纷。
“务必要找到楚松风。”陆明舟不得不提高嗓门,“肖绡,你带一队人把死者的行踪排查一下,所有人的交集点、时间线都列清楚,可以有力支撑所有收集上来的和即将收集上来的证据,如果也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当时从枫山回来没多久就出事儿了,而导致他们死亡的原因,就在枫山。”
陆明舟话音一落,苏炀紧接着,“那咱俩就是去枫山喽。”
陆明舟轻轻勾了勾嘴角,“看我不玩儿死他。”
办公室里所有人的表情都写着同一个词:恶魔。
再次回到枫山,梵溪民宿已经关门停业了,但是徐昂兄妹却并没有如陆明舟所想,做出任何想要逃离的动作,只是乖乖待在民宿里,养花喂猫。
陆明舟抓着那门环用力撞了两下,不一会儿,妹妹走出来给他们开了门。
两人对视的一瞬间,陆明舟就确定了这小姑娘上次见到他们的那种诚惶诚恐的状态,都是演的。
每日跟来自全世界各地的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能单纯到哪儿去,更别提有那么一个直率的傻哥哥了,这小姑娘,大概世故的可怕。
“警官来的很快啊。”
“那肯定是了,得赶紧办案子吧。”
“找我哥哥?”
“你真这么觉得?”
妹妹环抱手臂靠着门框上,“人不是我杀的,那个学校我确实去过,而且被我哥撞上了,但是我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这个事儿。”
“你为什么跟我说楚松风跟白一茜是情侣?”
小姑娘眼珠快速一转,立刻又毫无畏惧地回瞪着陆明舟。
“我确实是这么以为的啊,那天他们吵架了,说白一茜出去跟别的男人过夜什么的,我就以为他们是情侣。”
陆明舟眯了眯眼,目光穿过那刚到他胸口的女孩儿,落到了院落里被风吹起,轻盈飘起的一角棉麻制成的裙角。
“那我现在告诉你,”说着陆明舟收回目光,“他俩不是情侣,是兄妹。”
小姑娘眼神中一丝慌张转瞬即逝,“是吗?这我还真没想到。”
陆明舟听了,轻轻叹了口气,因为刚下过雨,枫山里阵阵凉风夹杂着水汽和泥土的香气,倒是让几天几夜没合眼的他瞬间清醒了不少。他双手插在裤兜里,仿若漫不经心地从妹妹身边寄过,堂而皇之地走进了院子里。
“其实,我是这么想的,”一边走着,陆明舟一边观察着民宿里的动静,“那天你哥哥玩儿命的跑,一方面是心虚,但他脑子再不灵光,也应该知道警察想找他,他还能跑得了吗。”走进院子,陆明舟轻轻捻起那棉麻裙摆,质感轻盈柔软,“你还记得我来找你的时候,你领着我们看了一副白一茜在这里画的画吗?”
陆明舟缓缓放下手,任由那布料从手中划过,雨后的阳光穿透那织线针脚不太均匀的棉麻,格外柔和。
“我当时拍了照片,给我一个搞画画的朋友看了看。”
远在监狱禁闭室里的天童在睡梦中轻轻打了个喷嚏。
“他告诉我,这幅画刚画完没多久。”
这是陆明舟瞎胡撇的,他当时满脑子都是找六个学生,而且完全没把白一茜往嫌疑人的角度想过,那幅画也不过就是走马观花似的简单看了看,他敢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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