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佑一直都是避让的状态,很多时候即使被他看见,他也没捕捉到什么过分的行为。但是不难看得出,这些人也不是平常同事或朋友间该有的相处方式。
周孟说,看见了全当解闷。
两人也就一直当解闷聊聊,看看。
直到八月下旬,李浣纱带客户参观园林,从工地回来后,哭着一头扎进女更衣室。
左佑是从样板间楼道出来,就看见李浣纱红着眼,低头小跑过他身边,他叫了一声李浣纱的名字,结果这姑娘跑的更快了。
他赶紧给周孟打电话,让他来工地。
十几分钟,周孟匆忙跑进售楼处,一进门,就嚷嚷:“怎么了?怎么了?”
四层售楼处,中间完全挑空,周孟底气十足的喊声回荡一遍又一遍,左佑赶紧竖指头让他小点声。
他俩跟着一名女销售员往女更衣室走,刚开门就听见一阵杂乱摔东西的声响。
周孟一着急,扒拉开前面带路的姑娘就往里跑。
王楠抱着胳膊靠在一排铁柜上,沉着脸皱着眉不说话。
周孟抓着李浣纱的胳膊把人板正低头看哭花了妆的小脸儿,焦急的问:“怎么了?谁惹你了?”
李浣纱一边哭一边挣扎着甩开周孟的手,“不用你管,都出去,我辞职,不干了,什么破地方……”她说不下去,又开始哭,眼泪跟洒水一样,从眼角到眼尾每一处都往外流。
左佑也惊呆了,从来没见一个人这么哭过。
平时,李浣纱都是一副活泼热情的模样,此时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辞职都说出口了。
带路进来的女销售也劝,拿过李浣纱的包把衣柜里掏出来的东西一样一样往包里规整,说:“纱纱姐,你哭够了,告诉我们怎么回事,孟哥帮你收拾他。”
小姑娘一句话把李浣纱的怒气怨气给点燃了,蹲地上双手捂着脸嘶喊:“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变态!”
周孟蹲地上高出李浣纱一大截,最后只能直接跪地上,一边儿哄一边问。
左佑见状走到王楠旁边问:“知道怎么回事吗?”
王楠摇摇头,说了说李浣纱回来前后发生的事:“纱纱带着刘德婉婷的客户去园区,十几分钟就跑了回来,客户是另一个销售给带回来的,纱纱是自己跑回来的,一进售楼处我发现不对劲儿,就跟进来,她一直哭,边哭边收拾东西,说辞职,说杀了谁,哎,我猜是不是遇见流氓了?”
左佑眉心一跳,低头看地上一蹲一跪的两个人。
周孟这幅心疼到心碎了的样儿,他真是没见过。
感觉要不是这屋里还有三个人,周孟也能跟着一起哭出来。
王楠和另一名销售出去接待客户,李浣纱哭够了就坐在地上打嗝,周孟拿着湿巾把他哭花的妆一点点都擦干净。
原本止住的哭声,没停多久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震得左佑心肝脾肺都颤了颤。
周孟也不敢真抱着李浣纱,一手顺着姑娘的背,嘴一直紧抿着,李浣纱突然把头靠在周孟肩上,边嚎啕大哭边说:“周,孟,周孟,你帮我,揍他,揍扁他,按在湖里,让他去死,他……”
周孟一直应着“好好好,揍他,好,揍扁他,行,扔湖里,行行行,你说怎么揍,好好,不哭,起来,嗯嗯,行行……”
左佑接了个厉阳的电话,再回到更衣室,李浣纱已经坐在椅子上,周孟站在一旁,李浣纱的眼泪鼻涕糊的周孟的白t上一片一片的。
左佑走近,抬手胡撸了一下李浣纱的头,问:“谁呀?”
李浣纱这会儿终于肯说了:“死胖子,建筑单位的。”
周孟刚要转身,左佑就拽住了他,给了他一个“先等等”的眼神。
周孟牙咬的嘎嘣响,使劲攥拳,两条手臂上都爬上了青筋。
左佑不怀疑,现在把周孟放出去替李浣纱撒气,周孟能把‘死胖子’打死。
这家伙,现在比李浣纱需要冷静。
气性大的都说不出来话,呼哧呼哧气的像头斗牛。
左佑又问:“纱纱姐,这人是头一回吗?”
李浣纱从周孟手里拿过纸巾把脸上的泪胡乱擦了几把,抬头看了眼周孟,低头说:“嗯,我就见过他几次,都没说过话。”
左佑把猜想说给她听:“你带的是刘德婉婷的客户,你确定他不是找刘德婉婷,但是恰好你去了?”
周孟和李浣纱一脸惊愕的瞪着左佑,左佑叹了口气,又解释:“我不是诬蔑人家姑娘,这姑娘省不省油,这个售楼处估计没人不知道,想明白回答我。”
周孟低头看李浣纱,心疼挂一脸,眼神都顾不上锋利了。
李浣纱想了一会儿,似是而非的说:“看不出来他想耍谁流氓,但是我看见他,见我有点惊讶,”她说完,又补充:“我不知道,我看的对不对,婉婷不会吧?”
左佑有点惋惜,这姑娘年纪轻轻就瞎了,不过幸好周孟还不算太瞎。
周孟终于能正常思考后,问左佑:“你确定?”
左佑想也不想就说:“试试就行。”
周孟和李浣纱同时开口:“怎么试?”
左佑笑笑说:“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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