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时枫打开床头灯,猜测着问:“失眠吗?还是认床?要不要我给你人工播放一下英语听力?还是睡不着的话我推荐你看了看英语阅读,亲测十之有十有效,包治各种情况引起的失眠。”
“我看了没用,你能把书桌旁边那盏小夜灯关掉吗?晃眼。”孟泽不认床,但睡眠是真的很浅,一点动静都能把他吵醒,就更别提在房间里点盏小夜灯了,一点光亮就能让他辗转反侧一晚上。
当然,除非逼他三天三夜不合眼,那到时候恐怕就没有这些臭毛病了。
不过,小夜灯开不开着,这就是关乎吴时枫的底线了,这人打小天不怕地不怕,在乡下地时候,十岁出头的年纪,徒手掐了条小眼镜蛇回来,差点没把他年迈的外公外婆给吓昏厥了。
但是吴时枫这货偏偏就好死不死得特别怕黑,晚上没点光还就不敢闭眼了。
“我能不关吗?”吴时枫诚恳地看向孟泽,然后把床头灯给关了,“没灯我睡不着。”
孟泽将脸转向他,并不完全的黑暗之中,孟泽的眼睛折着小夜灯的暖光,和平常有点不一样,他问:“你怕黑吗?”
“当然,不怕。”吴时枫还是要面子的,当即就开始瞎编,“都是我弟怕黑,这么多年都非要点着颗灯才能睡,害我都习惯了。”
孟泽:“那没事就点着吧,应该是时间太早了睡不着。”
两个人礼貌性得撒了谎,况且还编的面不改色。
吴时枫假装自己底气很足地起来将小夜灯“啪嗒”一声关了,四周的环境一下来暗下来了。他们家的窗帘遮光效果很好,江坞也不会有什么霓虹灯能透得进来。
他继续假装自己并不怕黑,死要面子地摸黑回到了床上。
孟泽问:“真没关系吗?”
吴时枫这时候还没忘记不要脸 ,他脸不红心不跳道:“有关系,要不然你抱着我睡……”
孟泽果断:“那你还是把灯开了吧。”
“别别别。”吴时枫说,“我好容易关的,那我可以贴着你的背睡吗?”
孟泽那边默然片刻,就在吴时枫以为他会吐出一句“滚”的时候,孟泽又翻了个面,把背面留给了吴时枫。
吴时枫像一只大喜过望的哈士奇,腆着脸就挪了过去。
“这么大人还怕黑。”孟泽改不了嘴贱的本性,还是嘲讽了吴时枫一句。
吴时枫无话可说,只好反驳了他一句:“年纪轻轻还失眠。”
这句话大概就是这个夜晚的收尾了。
吴时枫的脊梁骨碰着孟泽的脊梁,他几乎能用臆想的手描摹出对方背部的线条。
结果这个夜晚,某个本该失眠的人睡熟了,而某个本该熟睡的人却在他自己构建的兴奋劲中一宿没睡。
对孟泽的好感要明显高于之前在一起过的所有人,吴时枫心里琢磨,明明之前还觉得他那么讨厌,真是不可思议。
第二天一早,孟泽是被想偷偷爬下床的吴时枫给吵醒的,当然,这个吵醒大概也不能被称之为吵醒。吴时枫本人已经够小心翼翼了,只是孟泽对一动一静实在太敏感。
“醒了?”吴时枫见他睁开了眼睛,于是连忙将脸别过去,并不想让孟泽看见自己炸了的头发和睡出凉席印来的脸。
孟泽其实起床气挺大的,特别是在一大早就被人为唤醒的情况下。
但是他没发火,兴许是这天早上下了点牛毛雨,孟泽一反寻常,软绵绵地回答了一声:“嗯。”
“那你是先躺着,还是起来?我要去给你们做饭呢。”吴时枫一边问一边过去打开了窗帘,他的卧室外边是一个有他半个卧室那么大的阳台,上边种满了各种瓜果蔬菜,期中夹杂着几株不知道是哪里刨来的、与整个阳台风格严重不符的各色月季。
这个季节,阳台看上去仍是大片的片的绿,恰逢这场大雨,灌绿了窗外这个小小的世界。
孟泽看着窗外的绿色出神,回答了一句:“你先做饭吧,我一会起来。”
吴时枫下楼的时候,发现今天他妈已经把饭给做好了,他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往桌上看了看,问道:“妈,今天怎么来的及做饭?”
“给他们煮早饭的任务分配给别人了,以后就妈给你们做早饭了。”陈爱玲说,“对了,听你姐说你昨晚和你新朋友睡的,那个新朋友呢?妈今天饭做的挺用心的,你尝尝。”
吴时枫塞了颗炸菜丸子进嘴里,很给面子地赞赏道:“好吃。”
陈爱玲挺高兴:“别只顾着自己,你那个朋友呢?也把人家叫下来。”
“好。”吴时枫把自己的杯子洗干净,又倒了大半杯刚烧开的水放在桌上凉。
“给你那朋友倒的?”陈爱玲有点惊讶,“没见你对哪个朋友这么上心过啊,对余多和芋头那俩孩子都那么随便。”
吴时枫已经在向楼上走了:“那哪能一样,他俩那皮糙肉厚的。人家是学霸小帅哥,未来不是清华就是北大。”
陈爱玲:“这么厉害?你什么时候也和会读书的小孩玩了?”
吴时岚在客厅幽幽发声:“你嘚瑟什么,那是人家,人家读北大清华,你顶多能在他学校附近搬砖。”
“你也别说你哥了,就你这样下去,连你哥的学校都考不上。”陈爱玲叹了一口气,“过不久又要半期考,半期考考完就又要家长会,你俩家长会我都不敢去,听老师批你俩太丢人了。”
“哎对了老哥。”吴时岚突然想到,“你那朋友不是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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