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宁跟信祁长得并不像,信祁也长得不像信博仁。虽然这些年信宁一直没回过国,可信祁跟了信博仁这么久,厉行不信他一点儿都不怀疑。他不去查也不去问,大概是不敢,自欺欺人到了再不能坚持的地步,才终于开始反击。
他并不想跟信祁谈这些,好在对方也没问。关于他的身世他也去查过,但太过久远,已经无法找到他亲生父母到底是谁。
天彻底黑下来,月亮取代了太阳,繁星点缀着夜空。夜晚也和白天一样晴朗,厉行倚在窗边看着深蓝透紫的天空,心难得地平静下来,打开窗户,让夏夜的微风吹在脸上。
纱窗上爬着几只小虫,他抬手轻轻弹去,忽然听到病床那边传来几声咳嗽。以为是自己开窗吹冷了他,关窗转身,却发现他并没有醒。
傍晚见过助理又聊了天之后他便睡下,一直睡到现在。厉行低头看一眼手表,已经十点多了,想着既然没醒就直接睡到明天吧,没去打扰。
病房里没有陪床,倒是有张小沙发。厉行往上一倒,长腿搭出扶手一大截,鞋也不脱,一下一下地晃荡着。打个哈欠,想睡又睡不着。
正半梦半醒间他又听到信祁咳嗽,睡意本来就浅,这下彻底被他弄得清醒过来。起身去看了看他,床头灯开着,灯光下他的脸色似乎比之前更苍白了,眉头也紧锁着,额上有汗。
他身体蜷缩起来,厉行摸向他的额头,倒是不烫,却感到他在抖。他没忍住推了推他:“信祁?醒醒。”
信祁显然睡得不沉,被他一推便睁开了眼,睁开又合上:“我疼。”
“哪儿疼?”
“腿疼,浑身都疼。”
“因为戒断反应?”
“可能。也可能是这段时间空调吹多了。”
厉行扶他起身,信祁抖得更厉害,牙齿开始打颤。厉行问他:“你冷吗?”
“冷。”
他皱眉思索说:“你等会儿。”
说着从床下抽出一个脸盆,又出门打了热水,掀开被子捉住信祁的脚腕拉在床边。信祁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住,忙问:“你干什么?”
“烫个脚会好一点。”他帮对方挽起裤腿,将他双脚按进水里,自顾自地开始给他洗脚。
信祁浑身僵硬,呼吸都停滞了几秒,嗓音颤抖:“逸远,封逸远你放开我。”
“我后悔了。”厉行像是没听到他的话,继续给他慢慢揉按着脚面和脚底,“后悔让你接触海洛因。”
信祁唇角抿直,双手攥紧了床单。对方的手好像比热水还要烫,每碰一下都让忍不住想要瑟缩,又被他紧紧握着,缩不得只能战栗不止。
两个人都没再出声,呼吸被水声盖过。信祁慢慢地不抖了,注视着蹲在自己面前之人的发顶,忽伸手想去摸一摸,可指尖刚碰到一缕发丝,又像被火炭燎伤般猛地缩回。
厉行始终低头看着他腿上的疤,也忍不住伸手触碰,轻轻按了按:“疼吗?”
信祁不答。
水慢慢凉了,厉行给他擦干让他躺回去,把手伸进被子给他按摩小腿。信祁不挣扎也不看他,但眉头始终没有展平,又听他道:
“对不起。那天不应该让你在仓库里跪那么久。”
信祁闭上眼缓缓吸了口气:“别再说这些了,是我愧对你在先,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觉得冤。”
厉行手里一顿,装作什么也没有听见。
病房里整晚都很安静,没有人来打扰,也不会有人看到。厉行恍惚记得自己是趴在床边睡着了,可第二天醒来时却发现他躺在床上,还盖着被子。
一扭头看到信祁站在沙发旁,背对着自己穿衣服,系好领带扣上袖扣,一副准备出门的样子。
他甚至忘了自己是在医院,被子上医院的标记和床头的输液架让他猛然起了身,问道:“你要去哪儿?”
“回一趟天信。信博仁的飞机已经起飞了,我回去拿些东西。”
“谁允许你出院了?”
“手续我都办好了,你想拦也拦不住。”信祁扔给他一叠病历和化验单,“你赶紧回家吧,这病房一会儿有人来收拾。那些东西帮我捎回去,就放你那。”
厉行不知是刚睡醒还是无法消化他突然出院的消息,竟一时愣在原地没动,直到对方走到门口,他才抬高音量叫住他:“信祁!”
信祁停下脚步,厉行话到嘴边又改了口:“你……药带了吗?医院给你开了新的。”
“带了。”
看着那背影从视线里消失,厉行皱起眉头,从床头够过手机给栗子打去电话。
“喂?我们可以准备开始了。”
“没问题厉行,诋毁造谣这种事我最擅长了。”
厉行握着手机,忽然有些失魂落魄,挠头打了个哈欠,才慢吞吞下床收拾。要带走的东西少到几乎没有,他简单洗个漱便离开医院。
这几年为了避开公众视线他连辆车也没买,此刻只好打的去夏风借了魏成的面包开,又去了一趟戒毒所,找朱秀苓买了几盒美沙酮。
医院的美沙酮只能当场喝不能带走,而且还得先去派出所开证明才行,他嫌麻烦,宁可跑远一点去戒毒所买。
戒毒所的药自然也不能随便卖,他跟朱秀苓的交情在那,不至于这点东西也搞不到手。戒毒所私自售药违规,所以他必须得保密,好在目前没人知道信祁手里的药是他给的。
他买药回来正开在路上,收到一条信祁的短信:有车吗?来接我一趟。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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