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翌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小田自然也愿意跟他打交道。他倒不是想着被李天翌包了什么的,而是认识这种朋友,总能沾点光。两人倒是一拍即合,顿时热烈地讨论起来什么时候去玩,租什么装备,甚至还讨论起用什么战术来。
唐骥在旁边实在听不下去了,转眼看见寒云一脸淡漠地靠着吧台,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着旁边来搭讪的人,便轻咳一声起身:“你们说话,我去给你们也调几杯酒,尝尝我的手艺。”
小田耳听六路眼观八方,顿时就嗤地笑了一声。唐骥又干咳一声,悄悄伸出一根手指向他点了点,半是警告半是恳求地笑了一下。
单哥年纪最大,也最世故,这时候在桌子底下戳了小田一下,低声说:“适可而止!”小田有些时候是挺讨人嫌的,如果就是开玩笑过头也就罢了,但要是他真把这两个人挑拨翻脸了,可没好果子吃。
小田撇了撇嘴,扒着单哥耳朵小声说:“我就是看不惯脚踩两只船……”
“你管那么多呢。”单哥不为所动,“不关你的事就闭嘴,犯不得得罪人。说别人,你还不是在外头吊着好几个,当我不知道?”
他一边说,一边看了一眼顾颐,心想这位也不见得就得在一棵树上吊死,刚才在吧台那边不是跟外国人聊得很好么。再说这位李少,眼珠子都快粘在人身上拔不下来了,姓唐的要是去找了别人,这边才不怕没人接盘呢。
小田吐吐舌头不吭声了。他回头想去找李天翌再说说出去玩的事儿,却发现那位已经凑到顾颐身边去了,而他带来的那个丹尼尔,只有在旁边翻白眼的份儿。
李天翌确实很想跟顾颐多说几句话,但顾颐对他可没什么兴趣,实在是李天翌除了吃喝玩乐就说不出什么来,甚至就在这上头,他也就只是一个普通的纨绔子弟,甚至算不得精通。也就是说,他连纨绔都纨绔得不怎么专业,只知道个皮毛,肚子里却是空空的,根本没什么货。
这样一个人,顾颐听他说话真是味同嚼蜡,听了几句就有些不耐烦了,打断他对真人cs,对血族来说完全没难度,当然也就没什么兴趣了。
“啊——是。”李天翌有点扫兴,忍不住说,“你挺关心他啊。”他到底是少爷当惯了,捧人也没有多少耐心,顾颐冷了他一会儿,他就有点不痛快了。
他这样的人,顾颐见多了,淡淡地道:“不是要等张少病好了一起出去玩么。张少是什么病?多久才能好?”
他这么一说,李天翌又高兴了:“对对对,等他病好了就出去。其实我看他也不像有什么大病,就是有点发蔫。也说不定不是病呢……”
他说着,暧昧地将目光移向远处的唐骥:“相思不是病,病起来要人命呐……等我明天去跟他说,已经跟唐少约了出去野战,他估计马上就好了。哈哈……”
他自觉野战这个词儿一语双关,用得十分幽默,忍不住笑了几声,心里已经在盘算了。如果到时候张政去,他就不带丹尼尔,这样张政肯定缠着唐骥,那他就能趁机跟顾颐多近乎点了不是?
顾颐瞥了他一眼,看他两眼发亮的模样,就已经把他的心思猜出了七八分,不由得有几分厌恶。正想找个借口离他远一点,眼角余光瞥见刚才那个血族仍旧徘徊在酒吧那头,目光不时隐蔽地投过来,显然是打算盯着不放了。顾颐心里一动,稍稍抬起的身子又坐了回去:“李少真会开玩笑。张少生着病呢,要是听见您这么说,得起来跟您打一架了吧?”
他一边说,一边给李天翌倒了杯酒,顺手也给丹尼尔倒了一杯,还对丹尼尔笑了一下:“是不是有点无聊?”
李天翌随意地摆了摆手:“不用管他,让他自己玩。”他也觉得自己挺会开玩笑的,接着刚才的话题嘿嘿笑道,“我可不是瞎编排,他真没什么病,就是说没精神——上次在海天还精神十足呢。”
他越说就越往顾颐身边靠,最后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到顾颐身上去。顾颐也没有躲,只是把酒杯推开:“我去一下洗手间。”
“我也去我也去。”李天翌恨不得寸步不离,连忙也跟着站起身来,巴巴地跟上去了。
丹尼尔在旁边翻了个大白眼,恨恨地盯着顾颐的背影,忽然也站起来:“我也去趟洗手间。”
小田看他像个尾巴似的远远跟着李天翌和顾颐,再回头看看吧台旁边已经跟寒云相谈甚欢的唐骥,不由得嗤地又笑了一声:“这戏可好看了。”
他的同伴都知道他的脾气,纷纷摇头:“少说几句吧,不关咱们的事。”
小田翻了个白眼:“我知道,就看看戏呗。”他远远指了指丹尼尔那偷偷摸摸的背影,“看他跟做贼似的,不好玩吗?”
丹尼尔确实有点像做贼。他当然知道他在李天翌那里就是个玩物,李天翌是绝对不愿意玩物给自己找麻烦的。如果换了平常,他只会识相地闭嘴,但今天不知怎么的,刚才看见顾颐那笑容,他就有点来气。
顾颐的笑容很有点怜悯的意思——但他凭什么来怜悯他啊?不要说大家从前都在海天那种地方,就说现在,还不是都被人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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