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小心翼翼的将药方叠好放入贴身之处,再向厨房里端来了一盆热气腾腾的水和一块干净的布巾
“公子需要帮忙吗?”阿福见方瑜艰难的从床上站了起来,连忙上前去扶住。
“不用。”方瑜靠着床柱站好,“你去抓药吧。”
阿福再三确认方瑜不需要帮忙后,这才离开。
方瑜在床上躺了多日,吃的又是一些清淡的食物,此时一下站立起来,浑身上下都在发软。
他定了定心神,踉跄的走到了桌前,一手撑在桌上,这才没有摔倒。方瑜慢慢坐到了凳子上,解开了缠绕在脸上的绷带,用布巾沾了点水,先将脸擦拭干净,他没有照过镜子,但也能感受到左脸脸颊上有三道从鬓角到鼻翼的伤痕,应该是在江中漂流的时候被石头划到的。
接着脱下了上衣,露出了被绷带缠满的胸膛,其中胸前的绷带还带着粉色的血迹。
方瑜伸手按上胸膛,隔着绷带抚摸着那条最为致命的伤口。
“昭清,你竟然如此……”想将他置于死地。
他在暗卫手中足足逃了三天三夜,连杀十名暗卫,跳入江中才能苟活。
方瑜想不到,那位从少年时期开始互相扶持的人,竟然变化得如此之快。
在交出虎符后不到半月时间,就要取他的性命,甚至在来江南前一日还把酒言欢依依不舍!
如此一想,方瑜更觉得胸口处疼痛,直叫人喘不上气来。
“公子!”阿福突然推开了门,慌张的跑了进来,“公子,我忘记你说的那位药是哪一味了……”
阿福呆住了,他看着方瑜的侧脸,喃喃道:“公子,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刚救上来的时候,方瑜被江水不知道泡了多久,脸上都是海草和污渍,根本看不清容貌,等到清洗干净后,又绑上了绷带,直至今日才露出了真颜。
“从上往下数第三味药。”方瑜看向了阿福,细心提示。
“啊!”阿福看到了方瑜另一边脸上的伤痕,发出了惊讶的叫声,“公子,你的脸!”
方瑜脸上的伤口不深,已经结痂脱落了,只余下三道伤痕,不过对于着完美无瑕的另一侧脸,就显得格外突兀。
“吓到你了?”方瑜并不是注重容貌的人,只是时人爱美,脸上有伤行事就不太方便。
“不不!”阿福摇了摇头,“我这就给公子去抓药,然后我向少爷去讨要雪容膏,到时候公子的脸就会好了。”
阿福来得快去得也快,被他这么一吵闹,方瑜倒时觉得胸口不再疼痛了。
他继续取下绷带擦拭身体,更换上胸口的绷带后,起身看向了窗外。
江家巨富,客房里用的也是玻璃窗,可以清晰的看见窗外风景。
现在正是春日,院子里面种植着两三根桃树,灼灼桃花盛开,似乎能闻到芬芳香气。
他要的不多,只不过是想好好的活着,可是从来没人能给他,只能靠自己去争,去夺,去抢。
方瑜坐在椅子上休息了一会儿,感觉有了力气,他站起身穿好衣物,又披上了一件深黑色兔毛领披风,扶着墙面走出了房间。
外面清风拂面,一片粉嫩的桃花花瓣正巧落在了面前,方瑜伸手接住,花瓣娇嫩脆弱,一不注意就被碾碎,只余下手中的花汁。
远处隐隐传来了阿福的声音,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人的脚步声。
方瑜抬眸望去,正是那位江容安江少爷。
“少爷,我可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阿福拎着一个个药包,边走边说。
江容安毫不留情的打击他:“孤陋寡闻不是你炫耀的理由。”
“真不是,比我上次见到的花娘还要好看!”阿福反驳,还举出了一个例子,“那个花娘还称是南宁城第一美人。”
“小声点。”江容安缩了缩脑袋,看了眼周围没人后,拍了下阿福的脑袋,严肃的说,“要是让娘知道我去过花楼,你和我都完了!”
阿福被吓得捂住了嘴巴,直点头:“少爷,我一定保密。”
“行了,这就是你向我要雪容膏的理由吗?”
阿福嘿嘿一笑:“是啊,少爷,反正雪容膏放在库房里也没有用,不如拿出来给那位公子用一用。”
“让你伺候别人几天,你就一心向着别人了。”江容安抬脚就向客房别院的方向走去,“本少爷倒要看看有多好看。”
阿福真情实意的辩解:“我这不是想要许公子身体早日康复,我可以早日回到少爷身边。”
“行了行了。”江容安勾了勾手让阿福快点跟上,“本少爷又不会忘了你,毕竟你这么蠢的,整个江府都找不到第二个了。”
江容安走进别院内,一眼就看见站在房间门口的方瑜,脸上碍事的绷带已经取下,露出了姣好的容貌。
只站在那里,就让人想到“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这句话。
“江公子。”方瑜好似不解江容安为何停下了脚步。
“咳。”江容安假装正经的咳嗽了一下,“正巧路过别院,不如——一起用个饭?”
身后阿福小声的说:“我就说好看吧。”
“闭嘴!”
阿福嗳了一声,赶紧跑去厨房通知他们少爷中午要在这里用膳。
江家经商多年,但巨富不过一代,江老爷又曾听闻“富三代看吃,富四代看穿,富五代看文章”,就把吃、穿和文章全都给江容安给安排上了,结果没培养成个翩翩公子,反而是成了个饕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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