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冬青哼了哼,本来想说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不过话到了嘴边,又改口道:“兴许他天生奴才命,对谁都卑躬屈膝。”
顿一顿,他又补充:“这种人少和他搭话。”
傅冉不疑有他,点头道:“三哥说的是,论识人,您比我懂得多。”
颜冬青咳一声,这下放心了。
之后他们又去了镇上另一家油坊,递给榨油师傅五十来斤芝麻。
榨油师傅抓一把出来,指尖摩挲,不住点头道:“是好芝麻!这籽粒儿可真饱满!小同志,是攒了几户一块送来的吧?”
颜冬青面不改色应声:“可不是,三斤五斤的凑到一起,托我一块送来,换点针头线脑钱。”
榨油师傅笑呵呵的,不疑有他:“成,下回再有,还送来啊!”
颜冬青点头。
光是储集镇的两个油坊就换了五十来块,随后接连数天,颜冬青又去别的镇上转了转,南州城周边大大小小二十来个乡镇,几十间油坊全卖一遍,最后算下来,竟然赚了将近六百块。
傅冉把这些钱和介绍信用橡皮筋绑到一块,小心存进空间里。
“三哥,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存够钱啦。”
见她脸上露出满足之色,颜冬青扯扯她脸蛋:“皇后对拖拉机还真是心心念念。”
傅冉嘿嘿笑:“就等着您带我兜风呢。”
颜冬青失笑:“一时半会满足不了你了,马上暑假,朕要去趟客什农场。”
“去看冬雪姐?”
颜冬青点头。
其实傅冉知道,去看颜冬雪只是其中一个原因,颜冬青不是坐井观天之人,他是想借此机会去更多地方长见识。
“您走了,那我怎么办呀......”或许此时傅冉还没意识到,她对颜冬青的依赖程度比她预想的更重,他去哪儿她都想跟着。
颜冬青愣了下:“朕不会去太久,过段时间就回来。”
傅冉低下头,连声音也低落下来:“您之前不是说要带我去坐火车吗?我也想过去看看。”
虽然傅冉这股粘人劲儿让颜冬青甜蜜又负担,但他还是没答应,他们在这里一没定亲二没结婚,别说徐兰英会跳出来反对,就是廖娟也会有意见,这么远的路程,万一出点什么事,更没法向徐兰英两口子交代。
颜冬青不仅不带她去,还给她布置了任务:“一会儿朕拿两本书给你,朕不在的时候要看完,等回来朕会考考你。”
傅冉郁郁应声,等拿到颜冬青的书时,差点没哭出来,这两本书一本是《机械工程师》,一本是《发电原理》。
“皇上,这些臣妾都学不来......”
颜冬青给她鼓励:“笨鸟也能飞,拿回去看吧,朕相信你能行,学会了有赏。”
“...........”
晚上,傅冉趴在煤油灯下翻看《机械工程师》杂志,揉揉发疼的眼,心里开始佩服颜冬青起来,这么复杂的书他也能看下去。
徐兰英最后一个擦好澡,不迭催她睡觉:“大晚上的看啥看,煤油不要钱呐!白天窜四方,晚上点灯补裤裆......”
傅向前歪在炕上抽烟,呛咳了数声,笑道:“难得闺女用功,她想看就让她看呗!”
傅向前说错了,其实她一点也不想看。
傅冉合上书,吹掉煤油灯,爬上炕就把傅向前的烟没收了,睇他一个‘不赞同’的眼神:“爹,您都咳这么厉害了,还敢抽烟呐!”
傅向前乐呵呵的:“就抽一根过过嘴瘾儿。”
傅冉不放心道:“爹,去矿上医院看看吧,让医生给您开点药。”
矿区有职工医院,但凡一零五的职工去看病,厂里都给报销,自个花不了多少钱。
徐兰英也道:“明天跟人调休,快去找医生瞧瞧,再咳下去,早晚不得咳死你。”
大老爷们都有个通病,总觉自个身体好,压根不用看病吃药,有点小毛病不治都能好。
傅向前膈应医院那股消毒水的味儿,吃药花钱不说,还耽误干活,是以他嘴上应承着,第二天照样还是去下井干活,丝毫不把身体当回事。
眼见就要放暑假,学校彻底停了课,要么参加劳务,要么就待在教室看书,这天外文课上,教导主任从外边领进来个新同学。
高雪梅戳戳傅冉,示意她往讲台上看:“听说一厂从苏联引进新技术,特地从首都那边调工程师过来指导,这工程师以前在莫斯科留学过,厉害着呢,站讲台上这个我估摸着就是祁工程师他儿子。”
高雪梅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傅冉充耳未闻,只是呆呆的盯着讲台上的人,生怕看错。
直到颜冬青脸色阴沉的回头,在她脑袋上狠拍了下。
傅冉哎哟一声,对上颜冬青警告的眼神,缩缩脑袋,不情愿的把视线收回来,心里就跟猫抓了似的难受。
那天在友谊广场,她没认错人,就是她表哥!
讲台上,教导主任简单介绍了下祁瑞安,然后安排他先坐最后一排。
大家对新来的同学都比较好奇,课间时不少人过去和他说话,问他从哪来,家住几厂,高雪梅爱凑热闹,挤在最前面,自来熟的跟祁瑞安唠嗑。
祁瑞安讲话带一口京腔,礼貌的说他家从首都刚搬过来,住一厂家属院。
傅冉竖耳朵仔细听着,听得心痒难耐,实在忍不住了,先瞧一眼颜冬青,趁他没注意,趴在桌上飞快回头看几眼,捂着脸,心情紧张又兴奋。
这位新同学跟她表哥实在太像了!
喜欢帝后六十年代生存手札请大家收藏:(m.txt88.win),Txt88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