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礼之后,那姓俞的请了秋心鹤到大堂偏僻处详谈,江三这才仔细看了一遍退到一边的徒弟,稍觉放了心,徒弟身形依旧,只是轮廓深沉了些,目光带着寒气,虽看起来心事深重,但没有沉痛难忍无力支撑之相,也比较平静。而穆天聪只在引见之时,稍稍注意看了眼秋心鹤身后的他,当即不再关注。
江三四下扫了一眼,居然还见到姓叶的聒噪金翎山小儿,却不见风头最劲的二弟子乔峻,而这姓俞的应该就是大弟子俞方堂。
凭着过人的听力,江三隐约听到那俞方堂说什么家师近几年内伤一直未愈,导致刚健内力反噬,加上年岁大了,病痛袭来却固执不肯延医问药,月前偶染风寒也不曾注意,虽是突然撒手而去却也有先兆云云。末了还说乔峻是前几日由师父安排去金翎山回礼,现正快马回赶。
当晚穆家招待御剑山庄一行人住在一处幽静的偏院,安顿好后,秋心鹤送走了俞方堂,江三察觉到一贯沉静面色淡然的大师兄轻锁起了眉头。
是夜江三除了面具正欲歇息,却突然听到一阵喧哗,有人大喊“有j,i,an细”,继而人声四起,纷乱一时。江三无奈只得重又戴上面具,出门去寻秋心鹤,却正好见那俞方堂带人匆匆赶了来。
“这位少侠,请向秋庄主通报一声,只是个把小偷,已经擒住无碍,庄中守卫不严,多有叨扰。”
江三道了声无妨,却也不去找秋心鹤通报,转念间回房除去面具,换了夜行衣蒙好面,料得俞方堂走出去够远,才出门偷偷跟了过去。那人出得偏院往北疾走,不多时便出庄到了后山,瞬即钻进茂密的山林。所幸江三一直生活在山中,摸黑在山林里前行倒也不难,只是这俞方堂孤身一人,没有烛火走得竟如此之快。约莫一刻钟过后,江三停住脚步,他看见远处有一点火光,想必应该是俞方堂的目的所在。他正想着是否跟到近前,却听到林子十数丈之外有动静,紧接着突然从那个方位冲出三人,朝他的方向飞扑而来。
江三大为气恼,一时间就想出手把人收拾了结,他也很久没有痛快打上一场了,再者现在的脸绝计连累不到大师兄,别人还只当他是那个冒然闯庄的异客。正摆好阵势,却感到身后又有人逼近,昏暗中只听到那人几不可闻的焦急之声:“师父快跟我走!”
江三没有犹豫,马上转身跟上,那是穆天聪。
二十五、
墨色重重中,感到渐渐接近前方熟悉的气息,江三不由地伸出手,接着手便被握住,对方微热的汗渗到了自己干燥的掌心。江三边想这徒弟怎比以前爱出汗了,又觉得暖意跟着漫上来,心里所有的焦躁郁闷也一并散开了。
一路窜林飞奔,却是绕了个大圈又回到江三住的偏院。二人悄悄翻墙从屋顶潜回房中,气息平稳之后,穆天聪便贴了过来,在江三耳边低声笑道:“师父一进门我就看到了。”
江三顿了顿,觉得自己的伪装真是太失败了,接二连三被识破,也知道自己鲁莽给徒弟添了麻烦,闷声道:“不曾计较,多有闪失。”
可徒弟却一把搂了他:“不过师父今晚也帮了我一个大忙,我本想偷偷来看师父,却不料跟着师父可能会找到最后一个秘密。”
江三也不问是何秘密,只扯下蒙面又伸手去摸徒弟的头,穆天聪顺势低头靠在江三肩上,像少时那样左右蹭了蹭,继而把他抱得更紧。江三任他上下摩挲,一时间只能感受到手掌的热度。
“节哀顺变。”江三想了想,还是这么说道。
“我爹他其实,”徒弟言语中带着沉痛,转而却道,“我得马上回去接着守灵,师父千万小心,今日伏击这三人武功不弱。”
“区区三人,有何可惧。”江三不悦,说的好像他不能以一敌三一般。
穆天聪闻言轻笑一声,突然咬在他耳垂上,江三正要喝斥,徒弟却松开了,正脸对着他道:“徒儿自是知道师父最厉害了。”
说罢悄声出门翻身上了屋顶,迅速离开了。
第二日上午,江三跟着秋心鹤去得灵堂祭拜,各大门派的人聚了满堂。正要到吉时之时,门口却传来哗然惊呼之声,只见乔峻浑身浴血由一个年轻人勉力搀扶着,出现在门口。江三记得,那年轻人是之前闯庄时喝问他那人。在场的穆家弟子都大惊失色,纷纷上前。
那乔峻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挣扎着指向穆天聪和俞方堂二人并肩站的方位,竭力想说话,却无法开口,苦撑了一会便倒了在地上。搀扶他的年轻人一并跪下,伸手探了探鼻息,随即大哭。边上一位年纪颇大的老者上前细细看了,摇着头说回天无力。
之前传言的掌门继承人就这样死在了前任棺前。
江三冷眼环视场上,只见在场许多人震惊之余纷纷侧目,确是看向了穆天聪和俞方堂,这会是何意。这时那个大哭的年轻人愤而起身,指着穆天聪哭叫道:“四师兄,二师兄可是你害死的?!”
“六师弟,空口无凭,不得胡言!”却是俞方堂厉声喝道。
“我前日接到二师兄飞鸽传书,说昨日夜间能赶回庄中,我当时就把这消息告诉给了众位师兄弟。而昨夜守灵,只有四师兄和大师兄
离开过,大师兄是去处理宵小之事,不用我们自家师兄弟作证,各门各派的前辈也都听到看到了,但四师兄什么也没交代就突然离场。因
二师兄昨夜未归,我焦急担心一早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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