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能把断成那样的骨头接起来,已经是竹远先生的无双神技了。
还指望这些碎过的骨头能让我象一般的十几岁的人一样长个儿发育,那是痴人说梦。
唉,这辈子就只能当个二等残废了……不过往好处想,买布作裤子的时候,还能省点钱,也不算太坏。
我把粥喝光,粢饭却只吃了掉了一半,另一半吃不下去了。
叫厨子给我准备十来个馒头,切点熟r_ou_,再叫店伙去问问镇上有没有人卖马车骡车哪怕驴车也行。我现在骑不了马,前些天那些下山路一二一靠两条残腿慢慢磨,磨得我都要死掉了。这会怎么着也得找个代步工具。
店伙去问了,说有一家卖篷车的。我看了看成色,讲好价付了钱,又从客栈里买了床被褥薄毯,准备了水囊,包好了干粮,趁着天色不错,赶路吧。
虽然没有认出来,但是,和以前认识过的人这样近的狭路相逢,也够让我心里不舒服的。
早走早好。
太阳光照在客栈已经破落的招牌上。
龙门客栈。
我斜身坐在车辕上。还行,垫了褥子不算太硌着难受。
轻轻扬着鞭子,我嘴里唿哨一声,那老马就迈步前走,车轮咕辘辘的响着,碾在坎坷不平的路面上。
回一下头,又看一眼那个招牌。
突然想起金镶玉与丘莫言斗了一场,落败下场,身上裹着那张写着龙门客栈的幌子旗,风s_ao的招徕周淮安。
真是爱恨分明,快意恩仇。
可惜我虽然也混过武林,也身在荒野,甚至也住了龙门客栈。
可是我却学不会快意恩仇四个字。
于同当年在我被锁的时候,特地跑来侮辱了我一场。
“你觉得你是个什么东西?你以为你长着漂亮脸盘,就人人都要喜欢上你了?”他揪着我的头发把我掼在地上,我已经说不了话,伏在那里有一口没一口的喘气。
“我倒忘了……你会下蛊,你是不是给随风下了蛊?要不然他能对你死心塌地?”他恶狠狠的碾踏我的头,我的脸在冰冷粗糙的石地上厮磨,血r_ou_模糊。
嗯,不想了。
我向后靠了靠。
这车不太舒服。而且,我不能坐到篷车里去,这可不是公车,不会有司机来驾驶,我得坐这儿看着,以防这马把我带沟里去。
要不到下个地头儿,雇个车夫。
反正我不缺钱。 45 相看白刃血纷纷
当天晚上没找到投宿的地方,好在我准备了铺盖。
以前在武侠片儿里,里,看到主角总能找一间两间的破庙废屋过夜,当下就有个错误印象,好象古代随处都是废屋似的。
实际上这是个错觉啊。
我就没遇到过几次,就算遇到了,也是脏破到实在是不能住,还不如在树上草里面窝一宿呢。不过现在没了功夫,上树是不可能了。
睡车里吧。
找了一片儿草把马喂了,然后我在一边吃干粮。要我说这古代的交通工具虽然一不方便二不快捷三不舒适,但有一样儿就是好。
不怕半道儿没油。你要是荒山野岭没油了抛锚,能随处随地找个加油站不?可是这个马吃的草却是随处都有啊。
不方便中的一大方便。
我看马吃饱了,把他拴树上,然后我把被褥铺一铺,倒头在车里窝着睡。
于同跑这荒山野岭来做什么呢?我迷迷糊糊地想。正常一点的理由,无非是:一,来公干。二,来旅游。三,来私奔……
以上三点都有可能。
我在不算宽的车厢里翻身,努力想找一个舒服的姿势。唉,人真是老了,想当年和随风……啊,不,现在他叫任越,当年和任越去追一个cǎi_huā贼,依任越说一刀宰了得了,我非想看看他是怎么cǎi_huā的……于是跟着那cǎi_huā贼四处乱转,每天紧要关头我们都想法子给捣个乱,当然,几乎都是我策划,我实施,我旁观,我善后……至于任越做什么?他负责给我当保镖,把风。有时候也拿刀子出来晃晃比划一下吓吓人。
当时玩了一个多月,白天不大睡,晚上是娱乐时间更不可能睡,居然也不觉得累和困。现在真是不行,一到天擦黑我就昏昏然飘飘然不知所以然,只想往软和的地方一扎,睡个痛快。
可是……今天的睡眠品质……
好象得不到保障耶。
我在跟周公下到一半棋,就隐约听着车子外头乒乒乓乓乱打。
拜托,要打别处去打,真没有公德耶,没看到有人在这里睡觉么!
把被子拉起来罩着头,自我催眠——我没听到,我什么也没听到,外头什么也没有……
忽然嘭的一声响,有什么东西撞到我的车辕上。
车身大大的一震。
我翻了一个身。
外面传来惨叫……啊啊,这是幻觉,没有人在叫,只是我梦中在杀j-i……嗯,又杀了一只……啊,再杀了两只……天哪,这么多j-i被杀,我可以清蒸红烧白斩烧烤风腊入汤……
靠,不要再杀了好不好,我再这么自我催眠下去我非被j-i毛淹了不可。
我坐起身来,掀开车帘子。不意外看到车辕上一个黑乎乎的人影趴着。今晚月光不错,能看清外面还在刀光剑影……啊,等一等。
虽然现在的视力不怎么好了,可是,场中明显占着上风的那个人,用的剑法,我怎么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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