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客栈,带着你干吗?”钱小飞不解。
郑银子连忙道:“天色不早,我也正想找间客栈投宿,既然小飞兄是回客栈,那我们一道走岂不正好!”
虽然郑银子说得冠冕堂皇,但钱小飞还是一下子抓住了事物的本质:“你是想留下明天等金寒带回最新消息吧!”
郑银子倒也坦白:“嘿嘿,被你识破了……”
钱小飞早已习惯倒也不在意了,于是带上郑银子欲离开,不料又被孔萧唤了回来。
“恕在下眼拙,竟然没注意到这里还有一位兄台,敢问尊姓大名?”孔萧边说边走上前来,与郑银子客套。
“在下郑银子,早就听闻孔侠士之大名,今日能得一见,实属在下运气啊!”男人倒也客气。
“郑兄过奖了,那《江湖秘闻》在下可是每回必读呢!”孔萧笑。
“此话当真?那可真是在下的荣幸呢。”郑银子也笑。
“郑兄虽然笔法一流,但不知刀法怎样?”孔萧问道。
“略懂些皮毛罢了。”郑银子对答如流。
孔萧随即笑道:“既然不是十分j-i,ng通,那凶器在手可就危险了。郑兄出刀之前恐怕还得想想清楚呢。”
“那是自然,”郑银子仍笑得轻松,“我也不想惹上大麻烦。”
孔萧闻言乐出声来:“郑兄真会说笑……”
就这样,男人之间的电光火石在局外人还未明白之际已然结束,个中深意也只有当事人方能领会。
入冬以来的第二场大雪,在那个夜晚悄然来临。
冰了谁的唇,s-hi了谁的眼,融了谁的心,美了谁的梦……
第40章
是夜,钱小飞失眠了。
空荡荡的床铺静静陈诉着另一个人的缺席,钱小飞直挺挺地仰躺在床上,觉得周身降至了冰点。他的目光毫无焦距地盯着房梁上面,没有生机,也少了神气。
在没遇到金寒之前,自己是怎样一个人入眠的呢?钱小飞在记忆中努力搜索,最终未果。那似乎是许久之前的事情了,被放置在了记忆深处,怎么找也找不出。
终于,钱小飞不再强迫自己。他起身点燃烛火,然后走出了门。
一系列动作似乎和记忆中的某个场景高度契合。是了,那个风雨大作的夜晚,那个等待金寒灭纵云归来的夜晚。
原来少了金寒,自己真的睡不着呢。
那次是担心与伤心,这次呢?钱小飞努力在肚子里找词,最终锁定忐忑。害怕金寒就这样一去不回,他忐忑,害怕金寒带回自己不想要的结果,他忐忑,害怕金寒不再重视自己,他更忐忑。
原来不知不觉中,心里已经满是金寒。左一个,右一个,把身体塞得满满的,说话时把嘴张得过大都害怕从那里溜出来。
想到这情景,钱小飞忽然乐出声来。
那声音飘荡在这寒冷的夜里,竟是如此单薄,如此无力。
久久,钱小飞深吸一口气,就着烛光走向客栈后面的院子。他现在需要些新鲜空气。
吱呀——
门刚被推开,一阵冷风夹着扎人的冰茬扑面而来。钱小飞不禁楞住了。
这是怎样的一场雪啊!
漫天飞舞的不是温柔雪花,而是细细的冰粒儿。这些小东西成群结队地在狂风中乱舞呼啸,长时间的肆虐之后才极不甘愿地落到地上。
鬼使神差般,钱小飞竟放下烛台,走进那冰天雪地。
脚下厚厚的一层冰粒儿,随着钱小飞的到来发出诡异的声音,似粉身碎骨的哀号,似地狱重生的狂喜。
冰粒儿打在脸上,生疼,钱小飞却恍若察觉不到。他现在就像被冰雪女王下了迷咒的那个男孩,什么都不记得,只想走进冰雪深处。
院子中间,钱小飞蹲了下来。他用手掬起一捧雪,觉得心中的燥热似乎被缓解了。
拢起一捧又一捧的雪,钱小飞似乎发现了新的乐趣。从手心不断传来的寒意似乎可以冻结他的思维,冻结他的一切情绪。
忽然,一阵灵感闪现。钱小飞的眼神瞬间灵活起来,就像无聊已久的孩子突然找到了新奇的玩具一样。只见他开始努力地把地上的雪拢在一起,然后揉成团,接着开始在地上滚起雪球来——他要堆个雪人,堆个从小到大都未尝试过的大大的雪人。
他不担心这个浩大的工程会无法竣工,因为他有一夜的时间。
雪人的身体做好了,大大的,圆圆的。钱小飞在那上面用手刮出衣襟,算是古代人的衣服。
许多年之后的金寒,是不是就会发福成这个样子呢?钱小飞为自己的想象乐了出来。
接着是雪人的脑袋,再来是雪人的五官。钱小飞用几乎几个世纪长的时间来思考到底要给雪人选个什么样的表情,结果最终他也只是刻出皱着的眉头。
那是金寒最常见的表情,总是出现在自己气死人不偿命的脱线行为发生之后。钱小飞边想边扬起嘴角,他发现自己真的很喜欢看金寒无可奈何又好笑的表情,以至于好多时候他其实是故意的,因为那会让他觉得自己是被宠着的,很幸福。
飞快地将脑袋安在身子上,雪人完成。钱小飞气喘吁吁地坐在它的旁边,心里满是成就感。
在这样的夜里,孤单果然是最可怕的。
不过现在好了,不再是自己一个人了。
钱小飞开心地凝视着比坐起来的自己还高出许多的另一个伙伴,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想拉扯它的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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