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说糟糕要坏事。张幼谦这家伙,哪壶不开提哪壶。
来的时候挑选礼品还特意商量过了,这种礼仪性的拜访,既不能空手去,礼品也不适合太贵重。可这小子竟干出了给和尚送梳子、给瞎子送老花镜、给太监送避孕套这种事情。
张幼谦见冯零感生气,连忙改口说:对不住啊,拿错了。说着又拿出一个玉骆驼的翡翠,说,正所谓男戴观音女戴佛,不男不女戴骆驼,冯公公,这骆驼跟你简直就是绝配啊。
我以前因为胡宗宪一案与冯零感打过交道,这冯零感素来是斤斤计较、睚眦必报的主儿,然而今日张幼谦这么怼他,他只是脸色略微尴尬,并没有将之放在心上。
冯零感说两位捕头真是幽默,咱家在化蝶舫内略备了薄酒,里面请。
化蝶舫高一长,长六丈,在秦淮河一带十分有名。
秦淮河上的画舫在天下是一种独特的存在,这与青楼妓院集中管理不同,画舫也是青楼的一种变体,画舫的主人一般也就是当地闻名的艺妓。
这些人与青楼*不同,她们除了是画舫招牌外,还是画舫的主人,可以自由支配收入,所以一般能够来这种画舫上的,非富即贵,消费也自然高了不少。
*到了这种级数,也不仅仅是纯粹的皮肉生意了,在一些高级客人中,他们更在乎的是一种精神的交流而不是纯粹的体液交换。
这些高级*,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吹拉弹唱无一不精,其中最有名的便是秦淮四艳了。这些女子又不是江湖中人,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纠纷,都纷纷找了靠山。或者说,那些没有找到靠山的,都已逐渐被淘汰在秦淮河的竞争中了。
来到画舫之上,却见内堂有三四人吹拉弹唱,还有一男一女在旁边侧几之上饮茶。也不知是不是巧合,这男子我恰好认识,正是金陵谢家公子谢君帆。
谢君帆见我进来,站起来道,苏兄回到金陵也不跟小弟说一声,小弟还安排接风啊。我说你如今是武林三大公子之一,我们可高攀不起啊。
谢君帆哈哈一笑,说这些都是伯父花钱弄出的一些虚名,为我以后行走江湖找些方便。其实,我什么水平你们又不是不知,今日一来,我可不放过你们了。来来,我给你们引荐咱们金陵城第一美女,柳静容。
方才那跟他一起喝茶的女子款款施礼,说见过两位公子。
我打量着这位名声在外的柳静容,她身穿罗纱长裙,头梳坠马髻,长发拢起挽成大椎,垂于头侧,看上去是万种的风情。
冯零感也跟了进来,说大家都到齐了,入席吧。
我心中在嘀咕,今夜冯零感请我们吃饭,谢君帆怎么却也出现在这里。
不过转念一想,金陵谢家的生意很大一部分就是丝绸,而冯零感又是江南制造局的少监,这其中免不了一些利益瓜葛。
今日冯零感请我们,为的就是我们手中那封举报信,所以找了谢君帆这种我们都认识的人,为的就是在彼此之间有个缓冲。而且,又第三方在场,我们就算谈崩了,也不会给对方彼此留个面子,而不是直接撕破脸皮。
三男一女一太监,五人入席,自有婢女在旁边服侍。冯零感倒也沉得住气,对举报信之事丝毫不提,而是将话题引向了武林盟与幽冥教在风云岛的那一战。
由于这些是我亲身经历,加上他们的道听途说,风云岛之战在我心中变得更加饱满起来。原来,幽冥教与武林盟的较量,不仅在风云岛,而是直接渗透到了整个江湖。
这次战争,两败俱伤,导致了双方在江湖中的势力和影响力大幅降低,一些原本附属与他们的门派想要逐渐摆脱他们的控制,或者重新规定利益分割,这是任何双方都不愿意见到的。
所以风云岛之战后,徐若男率领的幽冥教开启了大棒模式,而其中影响最深的就是幽冥教公布了一张死亡名单的存在。死亡名单共有九十九人,具体明细却没有公布,这一招无异于敲山震虎,让江湖上一些参与到讨伐风云岛的门派人人自危。
众人聊了片刻,谢君帆道,苏兄,风云岛据说你是去过了的,却不知能否说下当时的情况?
这些事情我不愿多说,只得道,去是去了,不过被困在了一处山洞中,等出来时已经结束了,所以也没看到什么东西。
倒是柳静容道,今日是中秋佳节,本应该家族团圆的日子,你们却在议论些江湖仇杀,真是大煞风景啊,不如咱们来吟诗作赋?
谢君帆本就是花从老手,又是名门公子,说这个我赞成。
我和张幼谦却极为反对,张幼谦虽然有钱,但却厌恶读书,我则是半吊子,要是做诗,恐怕也是要丢人现眼的。
冯零感道,既然大家都不愿意做诗词,那就对对子吧。今日中秋,也算应景。
众人拍手称好,五人轮流出对联,谢君帆乃名门公子,柳静容自带才女属性,风头尽被两人抢了去,我和张幼谦只有喝酒的份。
七八杯酒下肚,我也有些微醺,柳静容道,轮到苏公子出对联了。
我看了柳静容一眼,这名女子美则美矣,一颦一笑也有大家风采,看上去如包了一层面纱,她十分擅长将自己的情绪掩藏起来,令人难以捉摸,跟徐若男的自然、谢君衍的率真更是有天壤之别。
我说我不会出对联。
柳静容娇笑道,我觉得公子好像是刻意针对静容呢。
冯零感也在一旁劝道,你可以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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