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件事是我的错,如果我没问……曳哥,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是你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弄清楚的!到时候你再原谅我,到时候,我们和好好吗?”他数着许曳的沉默,整个人都快被心里腾起的不安和惶恐吞没了。
那时候宁觉辰只是觉得这个过程可能会难一点、时间可能会久一点,他没想过他们再也没机会和好了。
后来那个礼拜许曳连着三天都没来学校,宁觉辰一放晚自习就去他家,家里没灯敲了门都没人应。宁觉辰觉得奇怪,就算许曳不在家n_ain_ai也应该在的。
到第三天,估计是敲太久门吵到人了,隔壁阿姨开门出来问他大晚上的干嘛,宁觉辰赶紧给人道歉:“不好意思,我是许曳的同学,他好几天没来学校了。请问这家祖孙两个最近不在家吗?”
阿姨上下打量他:“老太太生病住院了啊,已经好几天没回来了。”宁觉辰眉心一跳,急急追问:“您知道n_ain_ai是哪里不舒服吗?”阿姨摇了摇头:“这我倒不是很清楚,那天晚上救护车来接走的,你打电话问问吧。”
宁觉辰心乱如麻,一边给许曳拨电话一边一路狂奔到巷子口打车,他的通话记录界面从上到下全是许曳的名字,边上整整齐齐写着三个字“未接通”。
宁觉辰在医院门口站了一个多小时,小腿都发麻了,电话终于接通了,但是许曳那头没有说话。这是这几天以来第一次打通电话,宁觉辰一开始还以为手机出问题了,他把听筒紧紧压在耳朵上,于是那边传来许曳沉沉的呼吸声。
宁觉辰突然涌起一种安心混着焦心的复杂心情:“曳哥,n_ain_ai怎么样了?”许曳简短的回答:“脑溢血,不太好。”宁觉辰一愣,差点没拿稳手机:“怎么会突然……”
许曳的话语透出深深的疲惫:“嗯,其实一直有高血压。”宁觉辰进门快步往电梯那儿走:“曳哥,你们在几楼?我就在医院我过来找……”
话还没说完就被许曳打断了:“你别来。”宁觉辰的手一抖,僵在电梯按键上:“我们周六不是聊过了吗?你先别生气了好吗?”
“嗯,周六。你还记得周六你骗我要做胃镜,我说我有点事晚点过来吗?那天n_ain_ai中午就开始头疼了,我本来走不开,她一听说你不舒服就让我赶紧到医院陪你,说她自己躺着休息一下就好了。后来我一回家就看见……”许曳第一次那么说话,声音轻得像墙角轻颤着的半张纤弱蛛网,“辰辰,我知道这事儿不怪你也和你没关系,但是对不起我现在……现在真的不想见你。”
宁觉辰好像被人猛地按住口鼻一样说不出半句话来,怎么每个字都听得懂,凑在一起就听不懂了。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过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曳哥……”
宁觉辰想他应该先道歉,可是许曳一向不喜欢听他说对不起,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了。“很晚了,你早点回去。”
许曳用最平常的语气说着绝决的话。宁觉辰听着电话挂断后的急促忙音,心脏仿佛被生生切下一块一般猝然之间淋漓见血。
夜里公交车已经停运了,宁觉辰浑浑噩噩地从医院走回家,路上突然下起雨。到家已经十一点了,陈玉红给他开门:“你天天放学不回家去哪里了?一天比一天晚!也不看看现在几点钟了!”
宁觉辰把外套脱下来团成一团紧紧抱在手里,怕雨水滴下来把地板弄脏:“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陆觉岚在背英语,宁觉辰推门进来,很轻地叫他:“哥。”陆觉岚没理他,宁觉辰走到他身边,又说了一遍:“哥……”
陆觉岚皱起了眉,一脸烦躁地转头看着他:“干嘛?”宁觉辰一紧张又开始绞手指,用力得指头都发白了:“哥,你明天能不能去看看许曳,n_ain_ai生病住院了,他自己一个人在医院。”
陆觉岚眼看着宁觉辰平静的表情一点一点瓦解,眼眶渐渐红的吓人,发梢上的雨水滴滴答答滑下来,混着涌出的泪水夸张地糊在脸上。这是宁觉辰第一次在陆觉岚面前哭,第一次胆敢对他提出要求,或者更准确的说应该是乞求。
他很怕陆觉岚会拒绝,录音事件以后许曳和陆觉岚之间就彻底玩完了,陆觉岚把许曳的电话都拉黑了。
宁觉辰第一次觉得上天对他太坏太不公平了。跟着他爸生活的那么多年里,知道自己有个生活幸福的双胞胎哥哥的那一天,来到菁城像一粒格格不入的石子强行契入陆家的这些日子,宁觉辰从来都不敢有一丝一毫这种想法,他总是告诉自己安慰自己:只要乖乖听话不犯错一切都会变好的。
——你看吧,只是做了一件小小的坏事,说了一个小小的谎话,上天就迫不及待要给他点惩罚了。
除了把许曳还给陆觉岚,他没有任何办法。
那天以后宁觉辰好像又变回了一开始的那个透明又渺小的旁观者、局外人。他只能每天默默看陆觉岚陪许曳去医院,然后在家里煎熬着等陆觉岚回来,问他n_ain_ai今天怎么样了?许曳他还好吗?
许曳中间断断续续来过几次学校,脸上瘦了一圈,下巴也尖了,整个人都没什么j-i,ng神,宁觉辰看着难受死了,心里揪着一样发疼。许曳生日那天,他特意按n_ain_ai教的秘方煮了一份鲫鱼汤,热乎乎的装在保温桶里,求陆觉岚带去给许曳。晚上陆觉岚又原样拿回来了,连盖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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