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离开的很快,在这个过程中整个道完完全全就是一个但凡只要他出现就一定是在给员工找事干的无良老板、甩手掌柜形象,只不过天道“不怎么管事”这一点在某种程度上来讲也算是方便了打工人鸿钧。
在天道离开之后,鸿钧直接调动出属于天道的权限,在他的面前漂浮起一块幽幽的、看上去很像是网游的控制界面的干净透明的冰蓝色面板,他抬起手在上面点了几下,搜索着接引这个名字,而后在看到那张拥有着攻击性的艳丽容貌的脸庞、确定了这个“接引”的确就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个人后,淡漠的眸子先是沉了沉,之后鸿钧就这么面无表情的看着屏幕上的面容、看不出他心中在想什么。
良久之后,他转过头,看向身后不知从何时起化作一团魔气从墙上的木窗窗口漂浮出来的罗睺——那面墙壁上无数繁文符号的的封印的作用并并非是封住罗睺让她连那一间小屋都出不来,而是让她无法离开这三十三重天之上的紫霄宫、祸乱下面的洪荒世界。
看着罗睺,鸿钧声音很轻、就好像是害怕打扰到什么一样的说了一句,“真的是她。”
罗睺移开眼,不去看鸿钧,也不开口说话。
于是一时间紫霄宫的气氛陷入久久的沉默,一室寂静。
最后,打破这份沉默的人到底还是鸿钧,他在心中为着她那别扭的性子轻叹了口气、而后他微微垂了垂眼睑,将刚刚天道对自己所说的话复述给她听,见罗睺还是不肯说话、哪怕是一言半语,他接着问道,
“你是在恼我,还是恼她?”
刚刚还保持沉默、缄默不言很镇定的罗睺一下子就有了反应,犹如一只被踩到了尾巴的猫般瞪大了一双眼睛,她有些不敢置信鸿钧怎么会问出这么没有ac数的问题,当即就是脱口而后,“我自然是——”
话音在才开了个头的时候便戛然而止,她的话没说下去。
罗睺竭力压下自己心中的郁气,将就差一点就要说回来的诸如“你凭什么认为你能够和她相比?”“又凭什么觉得你有资格足以和她相提评论?”这般但凡出口便是伤人的话语吞咽回去,努力将自己那有些过激的情绪平复下去、在手心之中留下重重刻迹与一片模糊血迹的指甲缓缓与手掌心分开,而后罗睺尽可能使得自己此刻那容易显得暴虐的声音平和起来,随后才问鸿钧,“那他呢?”
鸿钧没有言语,但是却直接将头转了回去抬起手在冰蓝色面板上划过、查询着什么,顷刻后,他给出罗睺一个答案,“他是三清之一。”
玉清,元始。
随后鸿钧也没有没有重新转回头去看她,他只是似是愣怔的直直看着面板、然后突然说了一句似乎与此刻的话题风马牛不相及、毫无关系的话,“我看到了,你的弑神枪,在她手上。”
“那就不必再对它费心了。”
“……”
气氛再次的陷入沉默,而两个人之间豁然就有了一种仿佛先前就约定好了的默契、都选择不再出声言语,给彼此安静的空间思考。
久久,罗睺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忽的语气之中满是晦暗不明的低声说了一句,
“原来如此……”
她早就该想到的……早就该——
“后悔吗?”
罗睺的思绪被打断,她听到背对着自己的鸿钧如是的对自己问道。
“我为何要后悔?”罗睺反问回去,她仰起头,高傲的说着,“我好着呢。毕竟,你可别忘了,我如今、可是这洪荒世界的魔祖。”
“当然,如果你能放我出去的话……”说到这里的时候,罗睺倏地拖了一个小尾音,而她的声音之中忽然带上了隐隐约约的蛊惑之意,“那我会更好。”
随后她嗤笑一声,“我知道,你不会放我离开,”声音之中带着讽意的嘲弄,“所以我才不想听你说话,听了来气。”
话落,她直接再度化作一团魔气从那墙壁上唯一的一扇木窗进入那“禁锢”困着她的小黑屋,与世隔绝,陷入一片荒芜的混沌,这方什么都没有空间是特意给罗睺打造出来的,以他们昔日生活的、盘古开天之前的混沌世界为参照打造,且为了照顾罗睺的感受,外界不能够随便从外面向里看,但是罗睺在里面的时候却是可以透过那扇木窗看到紫霄宫的各处场面。
是真正的做到了——窗内窗外,两个世界。
只不过在罗睺看来这一切都是狗屁,真他妈的想照顾她的感受就不该把她关在紫霄宫,就是猫哭耗子的假慈悲罢了。
但悲哀的是,却恰恰是因为外面无法看到她的这一点,如今她才敢肆无忌惮的在这方空间之中……
啪嗒。
冰凉的、比凝结在终年下雪的昆仑的寒冰的温度还要更加冰冷的幽黑中带着一丝透明之感的泪珠从罗睺的眼角滑落。
坠到紫霄宫的地面,在落地的那一瞬间将紫霄宫以被变为混沌的灰色的柔软的白云为底铺成的地面腐蚀融化掉了一块,但是地面仅仅破碎了一瞬间,很快的它就立刻自动复原,被融化掉那块云周边的云迅速的膨胀扩松着面积,将地面重新变成柔软的、毫无缝隙的“白云镜面”。
罗睺抬起手,看着自己手心之中的那一片模糊的感交加在一起、她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情绪,但是唯独能够确定的是,她不曾后悔——不后悔抛下一切过去过往、连一向都是会为其自豪混沌魔神的身份都不要了、带着死去的“同伴们”的刻骨咒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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