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夕阳西下的余晖中离开了学校,第一件事就是拨通了助理的电话,声线沉沉“帮我查一下落吟最近的消费记录,银行卡,信用卡,统统查一遍。”
阿莫觉得白寻音有些奇怪。
从放学后休息到上晚自习,她拉着她一起不管是买饭还是交流题目,后者始终都好像有些神绪游离的模样。
就好像白寻音是在思考什么事情似的,漂亮的眼睛目光空洞,就连盒饭都是一口口十分机械的吃下去的。
“喂喂喂。”晚自习结束后,阿莫实在忍不住拉着白寻音到角落里,小声问“你今天晚上怎么了?我感觉状态不太对的呀。”
白寻音单薄的校服外套了一件厚厚的大衣也抵御不过林澜三月份的寒风,只觉得出门后一个激灵通体生寒,小小的巴掌脸冻的发白,鼻头都红红的,看着就让人心生疼惜。
她摆了摆手示意阿莫没事,然后拉着小姑娘陪自己一起去车棚取车子。
这段时间一直都是这样的,晚上放学后阿莫陪她取车,两个人一起推到校门口在依依不舍的分开……
然后喻落吟默默的
一路跟着她,每天都跟着。
只是今天,大概是不会了。
白寻音她们到的时候正巧碰到喻落吟也来取车,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别过了头。
喻落吟面无表情的推出自己的车子,铃声作响中长腿跨上,一语不发的迅速骑着离开,全程干脆利落的头都没回一下。
车子和白寻音擦肩而过的时候带起一阵急促的风,让她想起刚刚认识喻落吟的时候——是啊,他就应该是这样的才对。
冷漠,不易进人,这才是他。
所以那些斯文又温柔的缱绻过往真的很虚假,白寻音唇角翘起一抹释然的微笑。
“靠,喻落吟拽什么拽?那黑脸好像咱俩欠他钱似的!”阿莫却十分看不惯喻落吟这幅不可一世的死德行,忍不住就愤愤的吐槽“明明是他自己死皮赖脸天天跟着你的好不好——咦,对了,他今天怎么不跟着你了?”
阿莫发了一通火,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到这一点。
白寻音沉默片刻,拿出口袋里冻的冰冷的手机给她打字看[阿莫,我和他说清楚了。]
[希望我们这次真的能彻底断了,互不干扰。]
言已至此,她该说的都说了。
白寻音把残酷的真相扯到了喻落吟面前——对于理想她注定追求,对于他,她唯恐避之不及。
喻落吟不知道有些事情是不是一生中只能经历一次,错过了就没有了。
因为他的人生一向顺遂,都不知道自己在面对‘打击’的时候竟然会如此茫然无措。
他只是脑子麻木,照常同往日那般绕了一个来回,在隆冬黑夜的冷风里骑了快四十分钟的车回到租住的房子。
活动了几下冻僵的修长手指,喻落吟摁下密码,在意外看到瞒室灯火通明中端坐在客厅沙发上的顾苑,眉头下意识的跳了一下。
“怎么才回来?”顾苑并不意外他会回到这里,实际上在两个小时之前得到一份喻落吟最近的消费记录,知道他私自租了房子并且半个月没回家住了,顾苑就知道他一定会回到这里。
所以她才会选择到这里等待。
“晚自习九点半下课,从你们学校到你租的这个房子——儿子,你的品味不错。”顾苑稍微溜号的笑了声,继续说
“从你们学校到这个房子你骑车顶多十分钟,现在都一个小时了,你去哪儿了呀?”
喻落吟不禁蹙了蹙眉,从小到大他最烦的就是每次顾苑见到他这一幅‘公事公办’的教师做派。
就好像她时时要教育他,要他作报告一样。每每见到,喻落吟都绷不住反抗,说话带刺。
“无事不登三宝殿,您来干什么?”这次当然也不意外,承蒙顾苑从小‘悉心教导’,喻落吟知道怎么跟她一样沉的住气,披着温文尔雅的外皮说出最刺人的话“难为您还记得您有个儿子,现在才知道我在外面租了个房子。”
顾苑抿唇沉默了下来,屋子里登时陷入诡异的死寂中。
喻落吟轻轻的笑了声,若无其事的绕到冰箱前拿出瓶冰水,一口气喝了半瓶下去。
顾苑定定的看着他,一句‘别总喝凉的,伤胃’在舌尖绕了一圈也没说出来,反而——
“为什么不接受澜大的保送名额?”
“哦,你是因为这件事过来的啊?谁知道呢?”喻落吟走过去半倚在柔软的皮质沙发上,无所谓的笑“可能是因为我不想上澜大了吧。”
“胡闹。”顾苑板着脸,一字一句僵硬的像是在会议室开会一样,条理清晰的分析利弊“澜大有全国排名前三的化工专业,这不是你之前想要报的专业么?”
“更何况澜大在本地,你无论是衣食住行都要更方便一些。”
“还有去澜大是你自己之前的想法,做人如果言行不一……”
“妈,您能先别说了么?我想安静一会儿。”喻落吟仰头看着雪白雪白的天花板,怔怔的说“我今天很累。”
无论是下午被白寻音彻底击碎的自信心,还是刚刚依旧忍不住犯贱一路护送她回家,然后在她家楼下毫无头绪的站了半个小时,从生理到心理,都很累。
“喻落吟,你到底是怎么了?”看着他这幅懒洋洋的颓丧模样,顾苑气的站了起来。
她纤细的手指紧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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