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庭云因为这熟悉而亲昵地让他有些无法接受的善意感到有点脸红,他自觉自已没什么可报答同桌这隔三差五的救济行为的,只好把书本竖的更高,脊背挺的更直,以便从侧面完美地遮挡班主任扫s,he的视线,给同桌的进食提供便利。
但这显然徒劳,陈先锋今天意外地饿着肚子,趁着吵杂的早读声问他:“怎么样,昨天我跟你说的事儿,你去不去?”
这事说来话长,陈先锋恋爱了,据他自己说是对12班一个叫竹蕊的女孩一见钟情。这货是个冲动派,打听了人女孩的姓名和班级后就开始了猛烈攻势,课间放学就去女孩班门口晃悠,还买了一堆发饰文具什么的小玩意送过去,虽然人姑娘没要,但这么一来风声很快地传到了同学和老师的耳朵里。陈先锋能伸能缩,立刻风紧扯呼的撤退了。等今年春天大考一过风声退了,他又赖皮蛇一般的缠上去,缠缠绵绵地盯着12班那个进进出出的婀娜背影。由于作战机动灵活,老师也抓不到证据,只好正面侧面地敲打一下,可这对陈先锋真是言过即消,连个p都留不下。
上周竹蕊不知怎么想的,居然主动约了陈先锋这周五放学后谈一谈,陈先锋贱习惯了,猛得了喜讯反而冷静下来了,一琢磨,这事不对。他去打听,果然说竹蕊请了她上大学的哥哥来,要给他个教训。看他愁眉苦脸当断不断的,柯庭云就给他分析:“要我说你就死心了吧,你追了那么久人也不喜欢你,强扭的瓜也不甜。”陈先锋犹豫:“只是说可能,万一她哥没来呢,万一竹蕊人是考验我呢,这我要不去多让她失望啊。”就这么着,陈先锋在美人在怀和被痛揍一顿中犹豫不定,最终决定拉着柯庭云一起:“你个子高身手好,到时候就算打起来了你还能帮兄弟一把。”
这倒是真的,人家久病成医,柯庭云是久打强身。柯父刚失业在家的时候,更加地看柯庭云哪哪都不舒服,用皮带抽用脚踹。柯庭云身子只他一半宽,加上营养不良瘦弱的像根筷子,被他扣着脖子拎起来,一下就能抡老远。他挨打多了,也知道去锻炼身体,尽管因为贫血显得比同龄人瘦弱苍白,但也比陈先锋这缺乏锻炼的弱j-i强太多了。
柯庭云吃人东西嘴短,只得应了。他觉得追女孩子是人自己的事,自己一个局外人掺在里面不合适,但他也觉得自己和陈先锋没熟悉到指指点点别人私生活的地步,因此只在心里盘算着如果竹蕊的哥哥真来了就拉着陈先锋先跑路,反正陈先锋也怂惯了,没必要多招惹是非。他算盘打的挺好,却没想到周四那天发生了意外。
也就是他和陈先锋约好了的那天晚上,他回了家打开门,看见柯舒朗只穿了个吊带短裤跪在了门口——这是他们家惩罚的惯常手段了,兄妹俩犯了错就跪在大门口,力求让每一个进门的拜访的熟人陌生人都看到这一幕,从根上击垮他俩的自尊心。
柯舒朗明显已经哭过一回,脸色都涨的血红,现在看见自己哥哥也不敢再哭,抽噎着瞥了他一眼。柯父如一座小山似的立在客厅里,脸上是酒j-i,ng摄入太多显得不正常的紫色,此刻看见自己儿子的身影,居然莫名越发的兴奋起来,把一叠书摔在他脸上:“老子辛辛苦苦挣钱送你俩去读书,你他妈就给我读成这个鬼样子!整天不知道学习,净他妈跟些不三不四的人勾搭一起不学好!” 柯庭云从散乱一堆的书籍试卷里找到了一封白色的信封,封面整齐地写着:舒朗同学收。至于信,已经被粗暴地扯出了半截,揉的一塌糊涂。柯舒朗不敢辩解自己都不知道写信人是谁,更不知这信怎么夹在里,只能偷偷抬头向哥哥求救。这一抬眼,正好对上柯父的视线,那双被酒j-i,ng侵蚀的日渐浑浊,眼球都不甚明显了,完全看不出年轻时的俊朗和儒雅来。
柯舒朗立刻吓得大叫一声,跌跌撞撞地往自己房间跑。但她跪的久了,起来就先是一个踉跄。柯父仗着近一米九的身高,手臂一伸就已经越过柯庭云够到了她,要把她狠命地扯过来。
柯庭云立刻用自己的后背顶住父亲,然后把自己妹妹从这致命般的挟制中解救出来。
“快走快走!”他推着自己妹妹,不理会身后柯父愤怒的咆哮声,急忙把自己的外套递给她:“去你同学家,快去!”
柯父大怒,一脚踹在了柯庭云的背上,这力道立刻把他撞了出去,磕在了墙角的玻璃鱼缸上。哗啦一声,鱼腥味的水扑在他脸上,紧接着,面前猩红一片。柯庭云冷静地看着因鱼缸破碎而在地上拼命挣扎的金鱼,颇有些冷酷无情的心想:真可怜。他顶着满头的血转过身来,这血糊糊的样子终于让柯父身体里沸腾叫嚣的酒j-i,ng略微冷静了下来,他呼出一口浊气,因为这大动静有了一丝丝的心虚,而后又恨恨地坐了下来:“一个两个的,都他妈不省心!”
这动静终于惊动了在厨房里自顾自忙活的柯母,她奔了出来,习以为常的先推一旁吓的一动不动的柯舒朗回屋,又用自以为是给个台阶的亲昵行为在柯庭云背后拍了一下:“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去看看医生吗?”也许是因为她的告密才引发了一系列事情的缘故,柯母今天显得格外的关心。柯父便很不满意她的态度:“看屁!有这闲钱供他们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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