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张楷书没有立即抬头,但一想自己所言属实,也就问心无愧了。
又圣人言: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自己乃君子光明磊落,又没有说任何偏袒谁的言论,张楷书这就抬起头,向刘辰星叉手一礼,道:“刘女史,下官已说完。”
本来以为自己还得多绕一下,没想到这位张楷书的证词如此给力,看来孙典书他们四人的关系也不是这么牢不可破,至于说他们完全没察觉她这样问的意图,她就不予置评了。
只是想到孙典书他们四人的关系,不由想到现代办公室的同事关系,这古代和现代还是有很多一样的地方嘛。
刘辰星想着不由笑了一笑。
张楷书说完就放下手,目光也没有收回去,也就看见了刘辰星这会心一笑,心知自己的回答让刘辰星满意了。
当下就作壁上观,等看刘辰星如何处理这件事,看是否能彻底扭转局势,还顺便拿孙典书杀鸡儆猴,之后就可以比较自在的呆在史馆,至少一般人不敢随意找茬了。
郑典书、陈楷书和张楷书想法差不多,看刘辰星问了三遍,脸上的笑容是越来越多,心里这下是相信了刘辰星所言,只要他们如实回答就行,之后估计就是专门针对孙典书了。
他们虽和孙典书走得近,可孙典书这人平时仗着在史馆的资历久,又是长安本地人,家里似乎还有些关系,颇有些要压一压大家的势头,可分明他们都是平起平坐的吏员,谁也不比谁高一些。这刘女史伶牙俐齿,训斥人头头是道,他们估计也帮不到孙典书了,那就还是不要惹祸上身,让刘女史和孙典书自己去一较长短,如果孙典书不甚落败,那挫一下孙典书的锐气也不错,认其清自己吏员的身份,不要老想着和进士官员们比。
毕竟这位刘女史年纪小,又到底是史馆编外人员,即使占了上峰,也不会让孙典书有什么实质的损害,最多是很长一段时间面上无光罢了。
这样一来,也并非是坏事,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孙典书有了这个教训,以后也不会再这样看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了,万一哪天惹到真正的大人物了,那可不是没面子这么简单,所以他们作壁上观,也算是帮孙典书了。
有了这个想法,大家也就更加心安理得了,旁观孙典书和刘辰星一较长短了。
不过以刚才二人过招,显然刘辰星要占上风一些,加之他们对孙典书太过熟悉了,心下也就更好奇刘辰星打算怎么做,想看一下这位有史以来的第一位女状元到底有几斤几两。
刘辰星从三人的回答中,已然察觉了他们的态度转变,心里有数之后,也不吝啬对张楷书一谢道:“多谢,张楷书所言十分详细。”
客气过,刘辰星总结道:“三位所言,我总结一下,若有不对,大家可以纠正。”
“按三位所言,在你们和孙典书到厅堂的时候,无论是看见我在第一列和第二列书架之间走,还是看见我拿着书卷走到了两列书架的过道口,又或是看见我停留在过道口看书。但你们所看到的,都是我拿着书在看,并且没有离开第一列和第二列书架的范围之内,甚至就停留在书架的过道口?可对?”刘辰星也不嫌绕口,仗着自己记忆力好,将三人的证词重新说了一遍。
三人已经各自打算了如实作答,遂相继点头。
郑典书和陈楷书更是都回忆道:“是这样的,在我们走进厅堂的时候,刘女史是停留在过道口。”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刘辰星这时看向了孙典书,道:“孙典书的确说过,借阅厅堂左右两行书架的书,需要在孙典书这里登记。那就请问孙典书,书在未离开书架所在的地方,这是借阅么?或者史馆的规矩就是,只要书拿下来,哪怕未离开书架处也叫借阅。”
孙典书也不蠢笨,在听到刘辰星总结的话时,就隐约知道不好了,现在一听果然如此。
书都没有离开书架的地方,怎能算借阅!?
若不是借阅,也就不需要给他登记,这样也就不是……
一念还未想完,同僚张楷书已经率先皱眉道:“我们史馆没这样霸道的规定,一般书离才叫借阅。”
有了张楷书开口,另外两人即使没有出声附和,也是点头默认了,毕竟刘辰星说了史馆规矩,若让书没离开书架都算是借阅的话传出去,到时候上峰听了,他们这在场的,哪怕是旁观者,怕也不好交代。
“好。”有了史馆的人回答,也就不需要孙典书说了,刘辰星接着道:“既然我刚才的行为不是借阅,又何需向孙典书登记!?都不需要登记了,又何为不取自拿!?”
一声声质问下来,孙典书已然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俨然被问住了。
刘辰星不是什么圣人,自不会手下留情,趁着孙典书慌乱想办法的时候,她直接下了罪责道:“孙正清!你身为史馆典书,负责,却最基本的何为借阅都不知道,是为失职!你作为史馆的老人,在新进官吏对史馆不熟悉的时候,趁机欺压,乃欺软怕硬之辈!你身为下属,对上峰不分青红皂白污蔑,是为不敬!”
“你这样工作失职,德行有亏,又不敬上峰之人,我倒是想问问,到底是如何进了史馆此等重要的官署!?”
说到这里,刘辰星朝上方叉手一礼,道:“圣人英才远略,鸿业大勋,其史馆乃圣人之镜,观历史兴衰,以此为戒。如今在圣人极为重视的史馆之中,居然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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