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爱她吗？/p
应该是爱的。/p
不然不会在这种时候，抛弃满宫后妃，甚至不管皇后死活，也还派人过来关照她的生死安危。/p
但，这份爱又是何等的理智与精确，才会牢牢的维持在一个界限里，不越雷池一步？/p
云风篁想到了自己的从前，那时候她还是家族羽翼下骄傲恣意的谢十七小姐，天真又鲁莽的认为世间一切的美好都合该跟自己有缘。/p
尽管与戚九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但江氏抱着万一的想法，仍旧时不时的提醒女儿，让她不要被少年时候的相亲相爱所迷惑，以至于将来一旦戚九麓变了心，她会承受不住。/p
当时她是怎么说的呢？/p
她说不会的，她为戚九麓划定了一个圈子，越过了，她就会干脆利索的收起自己的感情，从此跟他之间只余利弊权衡，再无情义。/p
江氏只是笑，宽容的摸了摸她脑袋。/p
后来她长大两岁，明白了母亲的意思，江氏觉得她不过是小孩子家不懂事说的大话。/p
感情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说给就给，说收就收呢？/p
真能这么简单的话，世间哪里来那么多痴男怨女？/p
云风篁一度还觉得江氏小看自己了，后来……后来才发现，少年时候的的确确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p
变故来的时候，戚九麓放不下，她也放不下。/p
已经是好多年过去了，也是很多事情过去了，如今对于青梅竹马的那段过往，因着现实因着性情因着时间，她终于将之淡漠成了能够心平气和想起来的过往。/p
可是淳嘉呢？/p
他是怎么做到的，明明在这种时候还惦记着她，却又如此冷静的，谨记着要立嫡子？/p
他有没有那么片刻的软弱跟纵容，觉得既然贵妃这样合乎自己的心意，干脆就遂了她的心愿，中宫给她，储位也给她的孩子？/p
应该是没有的。/p
不然都这种时候了，天子亲自披挂去宫门口坐镇指挥……还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能暴露他的真实想法？/p
有那么一瞬间，云风篁感受到巨大的悲怆和绝望。/p
她想她可能玩不过这位皇帝了。/p
要不，就认命了吧？/p
从偏僻乡绅的女儿，做到备受宠爱的贵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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