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茹走后,我在大厅坐了一会儿,老大和小刘回来了。老大喝的满脸通红,小刘也喝了酒,小脸通红的。
老大问:咋还没睡?
我说:这不等着给你开门吗。
老大笑,拍了拍我,和小林子进屋睡觉去了。看样俩人是合好了,要不然不会喝的红光满面精神焕发。其实按老大当时的家庭条件来说是比较不错的。家里是三室两厅的房子,父母都在,就是老爷子当时已经瘫痪在床,由保姆伺候着。老大的女儿奶奶管,老太太耳不聋眼不花,身体挺好,还能喝点酒。我去过老大家,当时给我的感觉老大要是一老本实的干,不瞎作瞎闹,是好日子,要想再婚,根本不是问题,再怎么说,也是高干子弟。
老大的大哥早亡,家里头就剩下老大母亲领着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过。老大大哥当时没念书,在社会上混,是大东区那一片的老大,后来在一次和铁西区的群架斗殴中被人打死了。
关于老大大哥的事老大很少说,老大二哥也不怎么说,有点忌讳。
老大二哥在社区当领导,有望调到区里去,前途不可估量。
老大的姐姐是一家医院里的小领导,日子过得很好。老大家里老疙瘩,他要是好好干,比谁都强,可他就是不好好干,死刑变无期,无期变零打,最后连个正式工作都没有,开始拿着大勺把炒菜,也是够说的了。
人这一辈子,不知道会怎样过,但是有一句话说得好,“你终将会成为你要成为的那个人”,用老百姓的话说,就是你现在啥样,都不要怨别人,好也罢坏也罢,都要接受,因为脚上的泡自己走的,自己不喊疼别人不知道你疼,就算喊疼别人也不会理你,因为别人永远不是你。
也许是老大和小刘说了什么,小刘也听了老大的话,稍微懂了点事,之后小刘改了不少,不在拿着老大狐假虎威,开始认真干活,很少吱声说话。她一老实,饭店前台安静了不少。但是能看出来,前台的服务员都和小刘拉开了距离,不怎么爱搭理她,间接地把老大也拐带进去,不再像刚开始来的时候那样,邢哥邢哥的叫,而是很客气的叫“邢师傅”。
服务员再私下里都说,年前在这里做,过了年就都不来了。
黄萍生了个大胖小子。
邹老板乐坏了,当天就招呼前台后厨的会餐,进行庆贺。看得出,他是真的重男轻女,要不然也不会为了要个小子来个假离婚,可谓是用心良苦。
后来才知道,他大哥家的孩子是女儿,他姐家的孩子是女儿,他第一个孩子也是女儿,为了延续邹家香火,他也是责任重大,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是得了个小子,完成传宗接代的伟大使命。
那天,很少喝酒的邹老板喝了不少酒,满脸的喜气。员工们也都为他高兴,说着吉祥话。
邹老板和我喝酒的时候,一只手搂着我,一只手端着酒杯,说:谭子,咱家你最累了,二哥感谢你,别的话不说了,二哥先干了。
干完之后说:放心,谭子,二哥不是狗人,只要二哥开饭店,你就在二哥这干,二哥心里有数,绝不亏待你。
我笑笑,扶着他坐下,叫他少喝点,回家还得照顾黄萍,要他早点回去。
那天晚上大家都喝了不少酒,喝完酒收拾收拾,就下班了。
回到包间刚躺到床上,雅茹推门进来,看我在床上坐起来,问:你喝多了呀?
我说:没有,没喝多。
她说:没喝多?我看你像喝多了。
我笑笑,说:真没喝多,你看我像喝多吗?
她说:没喝多就行,今天下班早,还没客人,咱俩出去逛逛呀。
我问:上哪逛呀?
她说:哪都行,就是逛逛,总在店里多闷呀。
我说:行,出去逛逛,你先出去,我换下衣服。
她说:我在外面等你。
我换好衣服出来,雅茹正站在大厅里等我,我俩出了饭店,往北陵公园的方向走。很长时间没出来溜达了,每天下班先是拌菜,然后就是看店、锁门,之后也不出来,所谓的出来就是站在店面外面抽口烟,看着大街上人来人往,看看对面的“全聚德”“国福肥牛”“泰山宾馆”发发感慨,烟抽完了,就回厨房继续干活。
都说年轻人爱溜达,呆不住,我不行,不爱溜达,喜欢手里有点活,鼓捣点什么,再不就是一个人喝点小酒,其乐无穷。说白了,主要还是兜里没钱,外加没人陪着,一个大老爷们溜达有啥意思,和遛狗似的,还是单身狗。
路过同学刘军妹妹小红干的饭店的时候,往里面看了一眼,里面没几桌客人,透过门玻璃可以看到吧台,吧台里没人,小红应该是忙别的去了。
我跟雅茹说:我同学的妹妹在这家饭店当吧台呢。
雅茹看了一眼,问:你同学妹妹,谁呀?
我说:你不认识,有时间叫你认识认识。
雅茹问:长得漂亮吗?
我说:怎么说呢,还行吧,和在家的时候不一样,化着妆。
雅茹说:化妆好看呀,长得好看的都化妆,我也想化妆,可惜不会。在家的时候我抹过口红,我嫂子给我抹的,让我妈把我骂了,说小姑娘化妆不好,哼!我爸说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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