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点大伙都起来了。
来到外屋地,看女人们快把饺子包完了。
我说:“你们起的够早的。”
大姐夫兄弟媳妇说:“这还早,都要出太阳了。”
我说:“够早,二嫂子整点水,洗把脸。”
二嫂子给我从锅里舀了水,我端着脸盆到屋外洗脸。一到屋外小风一吹浑身凉飕飕的,大冬天还是屋里暖和。赶紧洗了两把脸跑进屋里,心说别感冒了。
这时知客的来了,看到女人们快把饺子包完了,说:“行呀,动作挺快的,你们这帮老娘们儿干活行,等忙完了我跟东家说说,一人给你们记十个工分。”
这时有个女的说:“滚犊子,都啥年代了还他妈的记工分,你要是敢再拿嘴忽悠我们别说我们在这把你扒了,把你那小茧蛹子割下来喂狗。”
话音刚落大伙就哄笑起来。
早上大家起来招呼新亲洗脸,然后吃饺子。吃过饺子没到十点,来贺喜的亲朋好友陆陆续续的来了,还有一个营子的老邻旧居也开始过来。厨房大师傅开始准备中午的正席饭菜,帮忙的都开始各就各位忙起来。
音响放着,喇叭吹起来,一派热闹喜庆的场面。
大姐和大姐夫站在大门口迎接前来贺喜的人。
母亲来了,是大姐夫派车接来的。
母亲到的时候很多人出去迎接。
母亲从车上下来,领着五姐家的孩子家旭。大姐夫的母亲走过去,老姐俩见面很是高兴。大姐夫的兄弟媳妇上前扶着母亲,从屋里出来很多人,见到母亲都上前问好。
我姥姥家的表哥表嫂看到母亲上前问好,老姑长老姑短的唠几句家常。头些年我家困难,那些表哥表嫂很少去我家看望母亲,现在我家里好点了,他们也开始知道自己还有个姑姑了。哎,人就是这回事,穷在街头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母亲进了屋,先到了兰军的新房看看,兰军媳妇会来事,扶着母亲坐在沙发上,给母亲倒上茶水,叫声:“姥姥!”母亲高兴的从兜里掏出红包给了外孙子媳妇。
大姐夫兄弟媳妇说:“大婶子,你一会儿你还得写礼呢。”
母亲说:“那就不管了,有他老舅,这是他的事,我不管。我就来看看我外孙子媳妇。”然后指着兰军媳妇说:“看看,长得多俊,体格也好,和兰军好好过,等过年我过来抱抱你家孩子,管他丫头小子生一个,我这当姥姥的就见到四辈子人了!”
大姐夫兄弟媳妇说:“这老太太好命,能见到四辈子人。”
母亲说:“命不好,社会好,要不是这社会哪能见着四辈子人。”
这时兰军媳妇的娘家老婶问母亲:“大婶子,你还认识我不?”
母亲看着她,说:“你不能叫我婶子,你得叫我老姑,你不是双庙娘家吗?老张家的小九,论着我是你表姑。”
她说:“是呢,可不咋的,我还真得管你叫老姑。”
母亲问:“你父亲这两年咋样?快七十了吧?”
她说:“我爸还行,体格挺好的,今年正好七十。”
母亲说:“你爸那人好,老实巴交的,一辈子好人。”
她说:“嗯,我爸那人老实。”
母亲说:“你们也行,日子过得都好,现在也当婆婆了吧。”
她说:“当了,去年当的。”
母亲又和屋里人唠了会儿嗑,就来到新亲男客这屋和大伙唠了几句,然后就和大姐夫母亲一起去了下房,找肃静地方老姐俩唠嗑去了。
十点多点,我和大姐夫、知客的说:“看来的亲朋好友不少,得吃三囿,早点开席,先把新亲打发走了,剩下自己家人咋说都好办。”
知客的说:“正席就得三囿,剩下还有跑堂唠忙的呢,早点开吧,要不然得吃到下午两、三点。”
我说:“大姐夫,你把正席陪新亲的人都找找,老少姑爷,叔叔婶子,远房住家的(本家出嫁的丫头)都找找,咱们就开席吧。”
知客的说:“是,我到厨房看看准备啥样了,准备好了咱们十分钟之后开席。”
大姐夫说:“我去看看,有的一听说让陪新亲都吓得溜边,躲着了。”
我笑,说:“有几个愿意陪新亲的,伺候人的活儿,赶紧找吧,我去看看那些姑爷,不找他们该挑理了,这时候得把他们放到前头,摆在明面上。”
大姐夫家几个近房的姑老爷子我都认识,刚才也都打了招呼,我过去找,大姐夫也去找别的陪客的。不一会儿知客的说厨房准备好了,可以开席,于是就开始准备开席。
知客的站在外面大声喊:“跑堂小伙子,捞忙的,喇叭匠,咱们马上开席了!”然后顿了顿接着喊:“把鞭炮准备好,捞忙的扣桌子,八张桌,每桌八个人,碗筷先摆好。新亲入席——”
这时候新亲开始进屋入席,鞭炮齐鸣,喜庆的唢呐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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