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他刚从座位上栽下来,撞到头了……”
贾乐一边向教室里的老师解释,一边半扶半拉的给唐赫搀去医务室。
经囫囵检查,校医是觉得人没问题,不过综合贾乐描述在三班门口头痛到哭的失控表现,以及后面恍惚精神状态,遂给问讯赶来的班主任老张建议,让唐赫回家休息一天。
最后又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一旦头晕犯恶心,或是有呕吐现象,一定要去找正经医生做个详细检查。
踏出校门,唐赫回过头。
简陋大铁门上焊着锈迹斑斑的“江灵中学”圆形字牌,他依稀记得,两、三年之后镇中学彻底翻修,那时这个铁大门就会拆除,换成全钢的电子伸缩门。
高低不平的坑洼石子路,两旁小商店、网吧林立,路上行车远没有十多年后那么多。
他还眼尖看到,数年后因拆迁不知所踪的那家烧饼麻辣汤店,穿着旧围裙的老板正蹲在门旁水龙头前,卖力刷着摞满两大盆的碗筷。
到街中心十字路口,唐赫下意识要迈腿往南,去见走前面的贾乐径直穿过街心,笔直往东走。
这时他想起,等几年后镇东老街拆迁重建,他家才会搬去镇南,现在还是住在东边一栋四层高的住宅楼里。
到家门口,经贾乐提醒,唐赫醒然的拉开贾乐给收拾背拉链,从包里夹层翻出钥匙,打开门,看着熟悉而陌生的客厅,他又是一阵恍惚。
“你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开始是好笑,后面看摔的不轻,尤其是见唐赫到家都没清醒过来的样子,贾乐稍稍有点吓到。
“没事,你回去上课吧。”唐赫回过神。
贾乐把斜放到沙发,等唐赫坐好,他从茶几水果盘里挑出个橘子,边掰开边说道,“真没事?那本队长走了,老张就准我送你回来,耗久了还以为我溜去网吧了。”
听到这个自称,唐赫不禁笑起来。
班里都知道这梗的来历。贾乐体型有点瘦小,发型也和地下交通站里贾大队长神似,不知道是谁先喊出的,贾乐对此并不在意,偶尔还自己拿来逗乐,如眼下这般。
“马队长”、“马大队长”,这外号,可是整整伴随了他初中三年。
直到初中毕业,他考上县一中,贾乐进了县二中,那时逢周末、放假有时间,还会凑一起去下网吧吃个饭啥的。
而等到大学,他去海沙市,贾乐则去了南方一所民办大学,虽然家都还在一个镇上,但因为自上大学后就不经常回家,大学毕业之后等工作就起。
手指触摸着纯白墙壁,一步步走向自己多年前就不存在的卧室。
屋里一切都是真实存在,却又虚幻的如同梦境,仿佛下一瞬就会醒来。
推开米白色木门,先跃入眼帘的是一张老旧原木书桌,上面堆满着课本试卷,角落笔筒旁是一款新买的mp3,再旁边,是一个台式电子闹钟,上面日期清楚写着2008年5月23号。
走过书桌,是一扇向街而开的窗户,窗户下摆着一架更老旧的钢琴。
自初三学期开始,为中考,他就没再怎么碰过了,钢琴对面是一张铺着淡蓝色床单的木床……
对着这些熟悉的物品和摆设,唐赫手指一一的触碰,能清晰感觉它们的质感。
他究竟是从2020年穿越回了2008年,还是那些稍显混乱的记忆,只不过是他趴在课桌上做的一个漫长的梦。
“赫赫~儿子~”
忽然,客厅里传来焦急大喊声,不知怔楞多久的唐赫醒神过来,忙从床边坐起,冲出房门。
“快,给妈妈看看,撞哪儿了~”
鞋柜旁边连鞋都来不及换的中年女人快步走来,身后是同样带着担忧神情的中年男人,正是唐赫的妈妈刘雪霞和爸爸唐宗青。
那个漫长梦境中,大学期间年轻气盛,每到假期,他总是留在海沙做兼职,毕业后更是一心扑在工作上,有时过年都没怎么回。再后来,因为发生的那些事,他就更少回家,甚至电话都很少打。
“我看看,老师打电话说你摔地上。怎么样,还有没有疼,有没有觉得恶心,有没有想吐,还是去医院做个检查吧……”
刘雪霞慌里慌忙来到跟前,两手在他头上不住乱拔拉,唐赫眼睛不由一酸。
又望着担心围上来的爸爸,他故意摇头甩开妈妈的手,笑着回答,“哪里有老师说的那么严重,就撞了一下,起个小包,老师非让回家休息一天。”
“真不疼?”刘雪霞切声连问几遍,又扒开后脑头发,找到唐赫头说的那个小包,才放心下来,后又转过身埋怨,“都是你,非逼着他学,考不上一中又怎么了……”
“我又怎么了我。”唐宗青跟着扫眼看了下唐赫的头,见到真没事,他放下公文包,“儿子想用功,不是好事吗。只有考进省重点县一、二中才有机会上大学,不然能有什么出息。”
刘雪霞不忿插话,“要什么出息?上省重点又怎么样,南街老邱家的,上了一中,成绩也好,结果呢,前年差两分上复旦,现在人窝在家都不灵醒了……”
“去,乱比方!”唐宗青忍不住笑出声,马上又一脸严肃的向唐赫道,“别听你妈乱说,离中考还有一个多月,该用功还得用功,但要注意作息时间……”
“是啊,赫赫,少学点没关系。”见唐宗青望来,刘雪霞甩了白眼,接着连忙起身,边向外走边念叨,“今天回来早,我去菜市场看看,晚上多做点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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