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老夫是你的启蒙恩师,但这习字靠的是个人领悟,难道老夫还能按手写不成?”鞠柏鸣嗤笑一声,反正占着身份,杜尘澜只有吃亏的份儿。
“不如请夫子手把手教我,否则学生每次交上来的大字,都会让夫子不满意!还请夫子不吝赐教。”
杜尘澜已经摆好了文房四宝,你嫌我写得不好,那就手把手来教,恶心不死你。
鞠柏鸣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手把手教?美得你!
“这私塾学生二十有一,若是每人都要老夫手把手教,老夫如何忙得过来?你那些师兄们不也是靠自身钻研的吗?你应该向你师兄多多学习,毋总想依靠外力。读书,还是得脚踏实地,刻苦钻研。”
“夫子所言,学生亦能明白,只可惜学生愚笨,若是夫子不手把手教,学生短时日内怕是不得进步。若是哪一日在外头献了丑,旁人道是夫子的学生,丢的还是夫子的脸面。”
杜尘澜诚挚地看向鞠柏鸣,而后向着鞠柏鸣行了个大礼。
“老夫实在不得闲,不若叫你师兄助你!咱们私塾的学生闵楚华,习字虽比不得老夫,但也算是有些心得。他是你师兄,你自去请教他便是!”
鞠柏鸣眼珠一转,想起了恒哥儿的表兄闵楚华。那小子是个暴脾气,倒不如将这两人凑在一起,若是闵楚华实在忍不住动了手,那可与他无关。
“好了,此事就这么定下!等事后老夫会交代与你闵师兄。今日你还是习字,再抄五张大字,在散学之前,交给老夫。”不给杜尘澜拒绝的机会,鞠柏鸣点了点桌上的文房四宝,将今日的任务又布置了下来。
“夫子,这习字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需得每日勤学苦练,才能有进益!学生已将启蒙书都背熟,并且深刻理解其含义。不若请夫子考校一番,看是否能教其他内容!”
杜尘澜忍了忍,这鞠柏鸣当真是人品不行。早知道应该拦着父亲送银票,简直是浪费。
明知闵楚华是杜玉恒的表兄,与他不对付,还教他?且听闻闵楚华平日里的成绩十分一般,这都是好听的说法了,用意也太险恶了。
“你连字儿都写不好,还想学别的?先将字儿写得让老夫满意再说!”鞠柏鸣瞥了杜尘澜一眼,虽说杜尘澜面上还带着几分浅笑,但他已经能感受到对方暗藏的怒意。
没错,他当初收下杜尘澜,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将杜尘澜留在他的私塾,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他才能放心。
他每日让杜尘澜习字,却不教他四书五经,这般蹉跎个两三年,杜尘澜都十一二岁了,想必杜老爷子也等不了这么久。只要三年内杜尘澜泯灭与众人,杜府便再也没了他的立足之地。
这两年他决定悉心教导恒哥儿,恒哥儿聪慧,定能与杜氏二房的州哥儿一较高下。
不等杜尘澜回话,鞠柏鸣便离开了杜尘澜的座位,开始考校起其他学生来。
杜尘澜只得坐下,开始磨墨。他心中思忖,看来这鞠柏鸣是想蹉跎他了,当初会收他进私塾,想必也是也存了这等心思。
不成,他得自己想法子。看着砚台中的浓墨一点一点化开,杜尘澜想起了隔壁的吴秋香。
吴秋香比他年长四岁,进学也并不晚,四书五经他也是学了的。他短时日内也离不开私塾,倒不如去请教吴师兄!只是上次在如意书斋吴秋香透露了一点他的家境,想是过得并不宽裕,他若常去,未免太打扰。
前儿他听说杜海州在晨鹭书院读书,还为此和父亲打听过晨鹭书院的相关消息。
听说每年的十月初九便是晨鹭书院招生的日子,他若是想脱离这私塾,便只能去晨鹭书院。
晨鹭书院坐落在北地河通府,河通府与靖原府比邻,只不过比靖原府要富庶得多。
此书院在大郡美名远扬,其山长乃是已经致仕的太子太傅孔德政。书院的夫子都是饱学多才之士,每年甚至有朝廷翰林院的官员前来讲经授课。
这等师资雄厚的书院,自然引得众学子趋之若鹜。每年晨鹭书院的招生,北地的学子都纷纷前往,只可惜每次招生,都只招十二名学生。
即便许多学子有自知之明,不敢参加招生,怕被淘汰下来丢了颜面。但去看看,长长见识也是好的。毕竟每次书院招生,都汇聚了北地精英学子,其中不乏声名显赫之辈。
而杜海州能从众多学子中脱颖而出,上次月考据说还是第五十名,可见其实力不可小觑。更何况若是在书院的月考和季考连续五次成为后二十名,那就得卷铺盖卷回家,其竞争激烈,不敢想象。
杜海州已在书院读书三年,每次月考和季考都能进前五十,这便值得杜尘澜重视了。
然而真正吸引他的,并不是因为书院的名声和师资力量。而是因为连续三年岁考都蝉联桂冠,并且月考和季考都在前十以内,便能获得一个成为贡生的名额,直接入国子监。
此名额与监生不同,这就好比前世的保送。只有学识、品性相当优异的县学或府学生员经人推举,才能获取这个名额。
而晨鹭书院竟然有这样的权利,不必通过童试,就能入国子监,可见其背景有多强硬。
书院每年都只有一个名额,众学子为了这个名额皆抢破了头。
只是这条件如此苛刻,也不见得每年有学子能夺得这个名额。已经悬空两年,众学子只能望而兴叹。
然而过期作废,学子们捶胸顿足之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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