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紧抿着唇,这公婆还健在呢!大房就对其他房头如此嫌弃了?如今杜氏还不是长房当家呢!
杜尘澜握紧了拳头,这就是权势。即便你无错,但上位者只需一句话,便能决定你的去留,甚至是生死。
这也是人人对权势趋之若鹜的原因,只有站到了高位,旁人才不能左右你的人生。
这位大太太果然擅长绵里藏针,瞧瞧这一番话,将二房和三房都挤兑完了。可偏偏其余两个房头也不好反驳,毕竟人家也没明说不是?
“澜哥儿,你说你迷了路,却为何形容如此狼狈?”久不出声的钱氏终于忍不住插了嘴,她怕再听下去,她会忍不住与闵氏呛起来。
“铁定是去哪里疯玩了,还说是迷路呢!”杜玉恒冷哼一声,他在外祖父家住着,时常偷溜出去玩儿,回来便是这副模样。
“此事说来惭愧,因只顾着赶路,倒也没注意四周。叫一个偷儿给抢了荷包,推搡之下摔了一跤。”
“什么?你回来时天不是才刚刚擦黑吗?竟然有人敢明目张胆地抢荷包?”钱氏有些惊讶,没想到是遇到这等事。
“可有伤着?”杜淳枫皱了皱眉,没想到澜哥儿还遇到了偷儿。
“父亲不必担心,儿子无事。”杜尘澜摇了摇头,摔的时候疼,这会儿早就不疼了。至于为何看起来这么狼狈,当然是他有意为之了。
“母亲!澜哥儿终究还只是个八岁的孩子,这车夫没去接,还好他身旁还带了一名随从,不然后果不堪谁想。那些个拍花子的,见到落单的孩子,保不准就会对他下手。这车夫确实要严惩,如此不懂规矩,做事散漫,只捋了他的差事都是便宜他了。”
杜淳枫平日里总是得过且过,对下人也是和颜悦色,很少发火。可今儿这事,他决不能容忍。
澜哥儿长得好,那些拍花子的最喜欢这样的孩童。若是将澜哥儿卖到那些风花雪月之地,他将来九泉之下还有何面目去见那人?
“这光天化日的,哪里就能如此明目张胆了?坊市之中落单的孩子不少,也没听说谁家丢过孩子的。虽说你们三房有个子嗣不易,你们宝贝得紧,但也不至于这般紧张吧?”
秦氏觉得小叔这也太夸张了些,他们州哥儿没去私塾之前也一样带着小厮出府,不也全须全尾地回来了吗?一个买来的野孩子,有这般金贵?
不过随即想到三房就这么一样子嗣,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再想过继,那些人家还得掂量掂量。
“澜哥儿不同!”杜淳枫这次难得地强硬起来,他看了一眼秦氏,觉得这妇人着实聒噪得很。
“澜哥儿为何不同?我倒是要听听你的说法。”老太太突然发了话,她深深看了杜淳枫一眼,这个庶子平日里唯唯诺诺,她往日也是眼不见为净。没想到今日倒是一反常态,变得咄咄逼人起来。
钱氏拧着眉,她家老爷嘴笨,与这些妇人对上,只有吃亏的份儿。且刚才秦氏那句子嗣不易,让她对秦氏起身朝着老太太福了福,不说给老太太,就说给其他两房赔不是,她都已经习惯了。
“是儿子言语不当,母亲息怒!只是这车夫着实可恶,还是得严惩,才能让他长记性!”
其实他刚才说出这话也有些后悔,此刻钱氏给他铺了台阶,他自然就下了。
“咱们府上内院一直是你家大嫂主持中馈,怎么?难道你个小叔子还要插手你大嫂的差事不成?得!你若不满,那今儿就依你的意思,将人打上五十大板子发卖了,可如你的意?”
老太太突然收起了脸上的怒容,说话的口气虽轻,但这一字一顿的模样,谁都能听出老太太这是要发怒了。
杜尘澜皱起了眉宇,那车夫终究只是个下人,始作俑者倒是在一旁看戏,却让个车夫背黑锅,还迁怒于他父亲。然而这些人根本连去问上一句的意思都没有,只想将此事给揭过去,对杜玉恒未免太过宠溺了。
“倒也不至于这般!”杜淳枫终究是良善之人,他只打算给个教训,也没想将人往死路上逼啊!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你想如何?”老太太冷着脸,平日里瞧着慈眉善目的面容,此刻满脸横肉,与平日里判若两人。
“母亲,既然老三不满意我的处置,那不妨将这车夫交给他们三房处置罢?人给了他,他想怎么处置都由他说了算。我知道我平日里做事多有疏忽,可这府上这么多事儿,难免也有看顾不到之处。老三也犯不着这么下我的脸子,难道是对我不满已久?”
闵氏说着说着突然哽咽起来,还帕子抹起了眼泪,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大嫂这是说得哪里话?这府上谁不说大嫂贤惠,将府上治理地井井有条?老爷他嘴笨,说话不中听,他怎会这么想呢?”
钱氏走至杜淳枫身边,暗地里扯了扯他的衣袖。
杜尘澜深吸一口气,所以现在这话题是歪到了哪里?
“祖母、大伯母息怒!父亲不善言辞,有些词不达意。他的为人,想必府中人都清楚,最是良善仁厚不过。至于大伯母,府上谁不说大伯母精明能干,雍容大度,有祖母当年的风范?”
杜尘澜上前一步,又行了一礼。他这父亲,当真是笨嘴拙舌。不过对他的爱护之心,却令他感动不已。
“瞧瞧!老三,你还不如你家澜哥儿会说话。”大老爷自此终于将杜尘澜从上倒下扫视了一番,之前他觉得澜哥儿确实变得机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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