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匠气有余,灵气不足。落笔稍显稚嫩,且外圆内润,少见风骨,但对初学者来说,也算不错了!”
杜尘澜愣了一瞬,随即看向桌上的字体,有这么差?
只是他立刻回过神来,随后笑道:“学生自知尚有许多不足,因此才想向夫子请教。还请夫子赐字,让学生瞻仰一番,以便学习。”
鞠柏鸣闻言脸色一僵,随后道:“也好!老夫的字虽比不上大家,但到底比你多了数十年阅历,感悟和心得自是你不能比的。”
杜尘澜连忙将笔搁在了笔架上,随后让出了位子。
鞠柏鸣捡起桌上的毛笔,凝神静气了一会儿之后,才开始下笔。所书写内容与杜尘澜一样,且正好写在杜尘澜的下方,比较之意不言而喻。
鞠柏鸣见杜尘澜盯着眼前的纸张,他心中不由有些紧张。
他定了定心神,下了第一笔。杜尘澜观其下笔逆锋,一个字收尾时迅速回锋。这是学正楷字的第一要素,每个书生写正楷时都是这般,只能算是中规中矩。
捺笔则起笔或瘦,而收笔肥,这一点倒是给中规中矩的字体添了几分灵动,使笔画生动而有情致。正如鞠柏鸣所说,不能与书法大家相比,不过也算是有些自己的心得。
见了鞠柏鸣的字之后,杜尘澜便对自己写的字儿有了数。与鞠柏鸣比起来,也算不得差吧?
任鞠柏鸣一气儿写了满满一张纸之后,这才停了下来。
杜玉恒早就伸着脖子朝这边看了很久,这不鞠柏鸣刚停了笔,他率先冲上前来。望向纸上的字儿,他不由一声惊叹。
“外祖父写的字儿真好看,尤其是这几个字儿!外祖父,您的字儿又有精进啦!”杜玉恒虽说刚启蒙没多久,但眼神儿还是不错的。他指着其中几个字儿,觉得这几个字儿看起来更好看。
鞠柏鸣因精神极度专注,刚才更是绷紧了全身筋骨写了通篇的三字经。末了瞧一眼,觉得甚是满意。
谁想,被杜玉恒这一指,鞠柏鸣的脸色顿时阴沉如水,额头更是青筋横跳。
杜尘澜憋着一口气,看了一眼杜玉恒指的地方。因为他的字儿写在了靠下,而刚才鞠柏鸣则写了通篇。因此为了节约纸张,倒是将他的字儿给包围在了中间。这娃子,很没眼力劲儿啊!
谁想杜玉恒仗着自己是鞠柏鸣的外孙,平日里在这些小同窗之中也是蛮横惯了。有的学生为了多得些夫子的关注,免不了有对他逢迎拍马的。
因此,杜玉恒话音刚落,有好几个学生都围了上来,纷纷附和杜玉恒的话。
“是啊!夫子写的字儿真好看,比之前更为精益了,也不知学生什么时候能写成夫子这般!”一名穿着天蓝色细棉布交领长袍的学生赞叹地说道。
“对!写得太好了,恒师弟从来都是鉴赏能力卓越,夫子的字儿是学生见过最好的了。”有的同窗嘴皮子溜,一通话将两人都给夸了。见杜玉恒面上露出几分骄矜,不由心中暗自得意。
......
杜尘澜无语地看着这些面露赞叹的同窗,难怪说古代的人早熟,瞧瞧这一个个最大也就十一二岁的模样,竟然马匹拍得这么溜。看来这小小的私塾中,也是个小江湖啊!
不过,你们确定没拍在马腿上吗?
“字儿都练好了?刚教的内容都记住了吗?”突然一声暴喝而起,将围着的学生都吓了一跳。在一愣过后,连忙作鸟兽散。
“你说你已经会背,可知其意?那老夫就来考考你!”鞠柏鸣忍着心中怒意,迈开步子,甩了甩衣袖,走到了书案旁。
“还请夫子指教!”杜尘澜行了一礼,知鞠柏鸣刚才丢了颜面,心中十分不爽,看来日后找他的茬不光只为了杜玉恒了。
“将千字文背来,先从金生丽水背起。”鞠柏鸣选了其中一节,让杜尘澜抽背。准备好好找找杜尘澜的错处,若是背错,等待他的只有戒尺。
“是!金生丽水,玉出昆冈。剑号巨阙......”清脆的童声回荡在屋内,一旁的学生早就停了下来,听着杜尘澜不紧不慢、淡定沉着的背诵声,不由都望了望夫子的面色。
有些学生不禁暗暗生出敬佩之意,夫子平日里只对家世优越的学生青眼有加。他们这些家境一般的学生,夫子可是严厉得很,从来没给过好脸色。
今日这杜尘澜一连怼了夫子好几回,不管夫子如何刁难,都没能得逞,实在是胆大。
对!他们也看出夫子这是存心刁难了,谁都不是傻子。之前夫子虽然严厉,但也不曾这么抓住不放的。
“好了!你启蒙比其他学生早,能背下来算不得稀奇。切记!不能骄傲自满,需知谦心万事能成,自满十事九空。你年纪尚幼,老夫既是你的尊长,便应好好劝导你,引你少走弯路!”
一字未错,鞠柏鸣只好抚了抚胡须,一脸凝重,看起来苦口婆心,很是为杜尘澜着想。
“夫子所言极是,我辈读书人,当虚已者进德之基。父亲曾说过,读书先是明理,应提升自身修养道德品质为先,而后才是求取功名,为国家、为百姓谋福祉!夫子与父亲都是品德高雅之人,学生能有幸成为夫子的学生,是学生的荣幸!”
杜尘澜郑重地点了点头,给人戴高帽子是他最擅长的。
“你父亲对你的教导十分上心,希望你将你父亲和老夫的教导时刻牢记心中!”鞠柏鸣看不透此子,回起嘴来绝不嘴软,却偏偏又时不时地夸赞他,这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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