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识字?”杜尘澜见其一身短打虽然十分陈旧,但洗得干干净净,便有了好印象。
“不识字!”巴豆涨红了脸,有些忐忑。他大字不识一个,也不知少爷会不会嫌弃他。
“惜春倒是识得些字儿,你日后先跟着惜春学。若是不识字,办差事着实不便。明儿早上我有件事儿要交给你去办,能不能留下你,还得看你这趟差事办得如何。大致情况,待会儿让洗月与你说说。具体怎么做,明日早上我再与你详述。”
杜尘澜身边无可用之人,自然不能等着巴豆慢慢成长起来。拔苗助长虽然要不得,但如今除了巴豆,也无合适的人选。
“是!”巴豆顿时压力倍增,心中更加惶恐,但还是认真应下。大厨房的管事和大厨都夸他机灵,想必他应该不是愚笨之人,否则少爷怎可能将他要了来?
“来了我这儿,便要重新改名。巴豆的名字实在不中听,日后便叫守月吧!望你能守住本心,初心不改!”
杜尘澜觉得只有两人还是不够用,洗月随侍在侧,护他安全。守月可打探消息,替他在外奔走。但打探消息,一个人是远远不够的。此刻他只等着快些挣足了银子,好买些得用的人。
“多谢少爷赐名!”巴豆听不懂名字的寓意,但不妨碍他喜欢这个新名字。
巴豆这名字本就是府中管事乱起的,只因那日教规矩的管事拉肚子,便随意给他取了这个名字。反正是干粗活的小厮,叫什么名儿有何影响?若是日后被分给各个房头,主子自会另外取名。
只可惜巴豆不是家生子,也没银子塞给管事。因此,这么多年一直都在干粗活。
“不必拘谨!你既然成了我的贴身随从,那自然要领着二等月例的。月例暂且不说,难道府上连两身新衣裳也没给你?”一身粗布短打,洗得再干净也显得寒酸了。
“给,给了的,只是我还没洗澡,想等洗了澡再穿!”那样好的衣裳,守月还从未穿过。
“听说你还有个姐姐?可知如今她在何处?为何没与你一同被买入府中?”一对姐弟,应该会被一同买入府中。有了牵绊,才更容易被拿捏!
杜尘澜问起此事,守月不禁黯然伤神。
“当时小人年纪小,有些记不清了。只记得府上来买人时,姐姐恰巧生了病,府上便没要。如今自然也没了姐姐的消息,不知姐姐是否还活着。若是活着,又沦落到了哪里。”
“只要活着,总有相见的一日。”杜尘澜安慰了一句,便打发人下去了。
这世道就是如此,不是他心硬,身世悲惨之人也是数不胜数,哪里能同情得过来?
“明日你去禀了大太太,说洗月和守月无处居住,那边不是还有一间倒座房吗?那屋子虽小,但放两张床还是放得下的吧?让洗月和守月挤一挤,总不能叫他们还回原来的地儿睡,大厨房的通铺也睡不了多久!”
那倒座房可不算在杜尘澜院子中,不过他这院子地处偏僻,正好又在拐角之处,与那倒座房有些相通。
他的院子本就小,实在挪不出地儿了。那倒座房他看过,堆了些无用的东西。一间窄小的破屋子,大太太也不至于会不乐意。
至于几句酸话,听听就得了,他哪里会放在心上?
“还是少爷体恤咱们!不过这事儿您可别愁,太太早就和大太太知会过了,那倒座房明儿就能收拾好。”惜春笑着说道。
“还是母亲想得周到!”杜尘澜顿时笑了,看来这方面还是女子细心些,父亲是绝对想不到这些的。
“惜秋,明日你去打探一下那闻公子的来历!他今儿宿在咱们府上,明日必然要坐马车回去的。”杜尘澜觉得这个闻公子府上,怕是与刘知府有些来往。
刘知府背后的靠山,是否就是闻氏呢?不知靖原府的通判,与刘知府关系如何!若是不和,倒是可以利用一番。
通判本就有监察州府官员的职责,若是能逮住了知府大人的把柄,想必会很乐意将这事儿上达天听,毕竟升官儿发财哪一项不是踩着别人的血肉得来的?
只是这个闻公子却是个麻烦,若是刘知府效忠闻氏,那闻氏必然不会不插手。虽他不知闻氏的来历,但肯定来头不小。
闻公子一口官话,又是从京城来的,还是读书人。突然,杜尘澜回忆起宴席前,刘知府提到闻公子要在此处住上一阵。
说不得这闻公子的祖地就在这里,又或者是来走亲访友的,这两者的可能性大一些。
杜尘澜心中有了主意,等明日让守月出去打探打探,看看府城是否有闻氏旁支。
有了主意之后,他不免又叹了口气。纵然脑子里有万般想法,可他无人能用啊!
次日一大早,杜尘澜带着守月去了吴秋香家中。
“伯父!师兄!这是我的小厮守月,今日就让他陪着伯父去酒楼。等他学会了账簿,日后多数都是他来查账,毕竟我出入府中不便。”
杜尘澜指了指守月,他不可能常常来吴家。等买卖稳定过之后,除非教新做法,他无事便不会来吴家了。
“一个半大小子,会不会有些为难了?”吴父与杜尘澜也算相熟了,因此便直截了当地提出疑问。
毕竟这营生不是杜尘澜一个人的,他们吴家自然盼着营生越做越好。眼前这小厮又瘦又黑,看着能有十岁?
“您别看他瘦小,其实已经十二了,力气大,人也机灵。您那箩筐,他也能挑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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