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起了鸡皮疙瘩。
甄士元循声望去,霎时吓得脸色惨白,哆嗦着嘴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陛、陛下……”
楚迟砚一袭黑金长袍,脚步缓而轻,他嘴角带笑,走到沈眠面前,替他挡住了血腥的场面,然后道:“我听说,你要谋害皇嗣?”
甄士元似乎在想自己有多少胜算,但身后是谢思年带来的精兵,自己偷偷操练的和那个都不是一个档次。
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甄士元立马跪了下来:“陛下,这一切都是误会!”
沈眠惊叹于这人变脸之快,正想开口打脸,就听楚迟砚悠悠然道:“哦,怎么误会了,你说来听听。”
甄士元额上冒出冷汗,道:“陛下因故昏迷不醒,朝廷动荡不安,臣为了皇嗣,大周未来的储君,便想着将小公子带到更安全的地方保护起来,绝无谋害皇嗣一说,求陛下明鉴!”
他说得声泪俱下,哭戏可谓炉火纯青。
沈眠觉得这人演戏有些油腻,楚迟砚肯定是不信的。
楚迟砚没做什么表示,沈眠看他,他也看沈眠:“你觉得呢?”
沈眠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狗比醒了他很高兴,便像告状似的:“肯定是假的啊,他演的真的好假,演技比我还差,你不会就相信了吧,你看——”沈眠把自己的手腕伸出来,那赫然就是两道红痕:“他哪里是想保护我啊,分明是想杀了我,然后抢你的皇位!”
楚迟砚盯着那白皙手腕上的红痕,眸色微暗,道:“也是。”
他看着沈眠笑了笑:“你说的,自然就是真的。”
沈眠:“???”
“先把眼睛闭上,我没让你睁开,就先不要睁开。”
沈眠:“干嘛啊?”
楚迟砚:“你听我的。”
看在狗比刚醒的份上,就听他的吧。
他眼睛一闭,楚迟砚脸色立马就变了。
冷血阴沉。
他朝着甄士元走去,甄士元想跑,又被抓了回来。
谢思年:“喂,再怎么也是朝廷重臣啊,两朝元老。”
楚迟砚:“没有两朝元老,只有我想杀和不想杀。”
哟。
瞧瞧,瞧瞧。
刚把这狗东西救活,又开始装逼了。
算了,反正甄士元是他父王死对头,早看不顺眼了。
甄士元觉得自己难逃一死,谁知道明明胜券在握的事会出纰漏,明明太医院的人都跟他说了皇帝不会再醒过来。
不过事到如今,他索性破罐子破摔:“楚迟砚,你不能杀我!”
楚迟砚倒是有耐心了不少:“为何不能?”
甄士元:“我自先皇登基起便为大周效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忠心耿耿,苍天可鉴!反倒是你,为了一个前大越的余孽抛下朝堂几个月,听信谗言,残害忠良,杀父弑兄,篡夺皇位,最该死的人是你!你以为你杀人灭口,你的罪行就不会被老百姓知道了吗!”
他这声音大的,沈眠都听得一清二楚。
全是楚迟砚的罪过。
但他觉得,楚迟砚不是只有罪过的。
虽然这狗比做人的时候少之又少,但作为一个皇帝而言,他除了心狠手辣之外,颁布的法令政策,都深得人心。
楚迟砚无动于衷,他无所谓别人怎么看他,也不会到处去歌颂自己的功德。
但世人愚钝,他总要让人弄明白了再死。
“先皇好,所以边陲小国年年占领大庆城池,多年战争不断,先皇割地补偿的时候,你怎么没出来赞扬他的伟大功德,怎么没说你去上场杀敌?先皇就不配当皇帝,楚怀逸更是个草包,没有我,大越就能变成前大越?你能有闲钱招兵买马?我让你贪,可你不知足,就是不对了。”
楚迟砚神色淡淡,甄士元一张老脸憋的通红,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楚迟砚满脸的厌恶,先转过头看沈眠有没有睁开眼睛,确认之后,再挥掌从甄士元头顶一拍而下。
按住头顶,直接拧断了他的脖子。
无声无息。
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低声吩咐:“拖下去,扔到乱葬岗,诛九族。”
“是!”
沈眠都没听到什么声音,有点想睁开眼睛看看发生了什么,但又怕看到一些血腥的画面想吐,还是算了。
过了一会儿,肩膀上突然靠下来一个沉甸甸的东西,灼热的呼吸打在耳廓:“终于结束了。”
沈眠一睁眼,发现殿里的人一下子全都走完了,就剩他和楚迟砚两个。
楚迟砚靠在沈眠的肩膀上,笑了笑,眼睛里还有些温柔,道:“你是不是我的皇后?”
沈眠:“???”
“别以为你刚醒我就不会骂你了,是不是有病啊,起来,压的我胳膊酸。”
楚迟砚:“怎么了?我记不清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沈眠:“??!!!!”
“你脑子还不清醒?别在这儿给我装傻充愣的。”
楚迟砚一脸懵懂:“嗯?”
沈眠:“……”
“操,真的假的?”他皱紧眉头,觉得这狗比的话可能信不得:“你要是敢骗我……”
“真的。”楚迟砚站直身子,一脸真诚,道:“你是我的皇后,我肯定不会骗你,我刚一醒过来,就听见有人叫我陛下,我想着我可能是个皇帝,你又说怀了皇嗣,那肯定就是我的孩子,所以你就是皇后了。”
沈眠懵逼了,这会不会又是楚迟砚的阴谋诡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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