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女孩打趣了一句:“我要是不走这条路,哪还能碰到你这只小可怜?”
江慕之:???
这,这只?
挠头。
合着在这漂亮的小姐姐面前,自己和路边的小狗小猫是一样的……
“对了,小朋友,现在周一,你怎么不上学,还大包小裹的,离家出走啊。”
又是小屁孩又是小朋友的,听得江慕之满脸黑线:“我叫江慕之,今年十七岁,还有半年就成年了,估计没比你小多少。”
“我们今天高三送考,还有两天高考。”
“哦哦,那你怎么一个人,爸妈不来接你?我高考那段时间,感觉我妈妈都要把我贡起来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生怕做了什么影响我考试。”容非瑾夸张地说。
女孩的话正好戳中了江慕之的伤心处,原本还明亮的眼眸瞬间黯淡了,长长的睫毛微微垂着,看着耳朵仿佛都耷拉了下来,活像容非瑾家中的那只金毛犬,容非瑾心一软,小心翼翼地问:“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
江慕之抿了抿唇,看着旁边素不相识的女孩,估计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集,毕竟她说什么也不会去海大,就放下了心,头一次敞开心扉倾诉道:“我爸妈不喜欢我,从小就是,我三岁开始,就经常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美名曰让我学会自立……”
一路上,江慕之和容非瑾说了很多,她从未和别人说过这些,如今说出来,心里居然轻松了一大半,感觉把十几年的郁结都吐露了出来。
最后到了地铁站,两人立在了地铁口,才不得不做了总结:“所以,今天,他们应该是把我忘了,我没有手机,老师朋友也都走了,我又不好意思,张不开口去找高一高二的老师借,只能干等。等了三个小时,也没等到,后来,我觉得等不到了,就跑了出来……”
容非瑾眸光闪烁,看着江慕之欲言又止,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想要安慰她,又怕伤了她的自尊心……
“其实也没什么,我都习惯了,就是今天可能抽风了。”江慕之看出了她的为难,也感受到了她的关切,心里暖洋洋的,温和一笑,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容非瑾的头发:“我过得挺好,他们不缺我吃也不缺我穿,吃穿用度虽然比不上江轩之,可也很不错了,你也不用安慰我。”
她想,这个从天而降的女孩一定是她的救赎。
大雨滂沱,却为她驻足,为她撑伞,在她最难过、最需要帮助、最需要人安慰的时候陪着她、听她倾诉。
“到地方了,真是麻烦你了。”
“小事一桩。”容非瑾笑了笑,忽然眉头一皱,说:“要不我陪你回家吧,出了地铁站你也没伞啊,总不能淋着回家。”
听着容非瑾毫不作伪的关心,江慕之的心像是断流的河床被涓涓的溪流慢慢地滋润,又重新有了生机,她觉得这一定是来自一个陌生人最大的善意,忍不住弯了弯眉眼,一向清冷的眸子温柔似水:“放心吧,出了地铁口走个十几米就是我家了。”
“真的?”
“真的。”
容非瑾想了想,自己确实还有事,就不再强求,指了指往江海大学走的路,试探地问:“那……我就先走了?”
“嗯。学姐再见。”江慕之挥了挥手,笑看着她丰神绰约的背影,忽然想起了什么,睁大着眼睛,冲着她喊了一句:“学姐,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我叫容非瑾。”
容非瑾。
江慕之像那时一样,在心底默念着这个名字,眼底的情绪却逐渐变得晦涩难明。
那时候她以为的救赎,后来才知,是一生都挣脱不开的梦魇。
第5章
江慕之想,自己那时报考了江海大学,除了想和从小一起长大的阿绵在一起上学,可能也有容非瑾的原因。
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江慕之不禁抬起手疲惫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苦涩一笑。
她下意识地往裤兜摸去,摸了许久也摸不到那常伴自己的香烟,这才想起来,她现在不过十八岁,而她第一次抽烟,却是在容非瑾离开后,约见神色疲惫,刚刚处理好父母的丧事,静默地吸烟的刘谌时,忍不住向她要的。
刘谌的一生写满了大喜大悲,大荣大衰,有繁盛也有坎坷,有高潮也有低谷。
上大学时,她是四个人中家里条件最好的,但凡是出去玩,基本都是她抢着买单,大二刚考完驾照,家里就迫不及待地为她在江海市购置了一辆玛莎拉蒂,所以她也是四个人中车技最好的。
可后来家中突遭巨变,父亲被算计,听信了竞争对手故意放出的假消息,得到了朋友的首肯,用手里的一块和那个朋友共同享有使用权的地为抵押,以两人的名义贷了一笔巨款,而后以远超估值的价格竞标了另一块地皮。
这还不算,更倒霉的是,他在开发这块地的时候,政策横变,日子拖了一天又一天才审批了下来,银行的利息也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多,他拆东墙补西墙,终于等到了开工的日子。
公司里流动资产所剩无多,他又去银行贷款,被拒绝后才得知那朋友早已失去联络,卷款出逃,无奈之下只能申请破产。公司清算后,离还清债务还差大半,一夜之间从亿万富翁变成亿万负翁,父亲接受不了这现实,从高楼上一跃而下,一了百了,母亲本就身体不好,猛地一听丈夫离世的消息,没过多久也撒手人寰。
喜欢时光机告诉我[重生]请大家收藏:(m.txt88.win),Txt88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