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胡嬷嬷和乔嬷嬷都是空口说白话,但是水嬷嬷却丝毫不敢反驳,她已经吓得差点屁滚尿流了,心里早已悔得肝肠寸断。
恨时光不能倒流,叹世间没有后悔药,只能匍匐在林婉面前痛哭流涕,叩头认错不已。
水嬷嬷既无法回去问桂姨娘,又不能将今日这错推到桂姨娘头上,只能将错全都揽在自己身上,如此一个欺主的罪名是跑不掉了,自是要按震南侯府的规矩进行惩罚。
乔嬷嬷本还担心林婉一个小姑娘硬不下心肠处置水嬷嬷,偏她自己与水嬷嬷一样只是个奴婢,正在为难之机却听林婉清凛凛的声音响起:“每个人进府之时府里都有专人教府规,欺主该当处以什么样的惩罚,应该不用我来说。水嬷嬷要是记不得,可以问问你身后的人,我想不至于芙蓉苑所有的人都不记得。”
林婉这是要水嬷嬷自己亲口说出对自己的惩罚。
水嬷嬷哪里敢说自己不记得,再不愿意也只得亲口说出即将面临的惩罚:“奴婢……奴婢记得,当打二十大板!”
自跟了桂姨娘,水嬷嬷连罗氏都有所轻慢,却没想到今日却败在林婉手中。
二十大板虽说要不了她的命,少说也要让她在床上躺上一阵子。
最重要的是,今日这二十板,不但让她颜面扫地,回去之后少不得还要承受桂姨娘的怒火。
既然水嬷嬷已经说出了她自己该当接受的惩罚,林婉自不会心慈手软,直接吩咐下去,就在青云居的院子里让人结结实实地打了水嬷嬷二十大板。
原本以为这么大的动静,桂姨娘会来青云居找自己的麻烦,却没想到直到二十大板打完,也不见芙蓉院有什么动静。
林婉眯着眼睛对着芙蓉苑的方向瞄了瞄便收回了目光,不管桂姨娘出于何种原因没有出来找自己的麻烦或者正憋着大招,林婉都无所畏惧。
被打了二十大板的水嬷嬷趴在长凳上哀嚎,最后是被抬回芙蓉苑的。
当然在抬回芙蓉苑之前,该做的事还得做。
春草将芙蓉苑的月钱交给芙蓉苑的大丫鬟秋月,由秋月代为清点。
不过在账册上签名的事还得由水嬷嬷来完成,于是春草面无表情地将领月钱的账册送到水嬷嬷面前,看着水嬷嬷忍痛在上面签字并按上手印,心里说不出的痛快。
待芙蓉苑的奴婢们抬着水嬷嬷离开青云居,热闹了大半个上午的青云居终于安静下来。
胡嬷嬷也终于为林婉揭开由抱进小花厅那叠册子的秘密:“这是夫人特地吩咐老奴转交给姑娘的账册。”
事实上胡嬷嬷和乔嬷嬷抱着册子进来的时候,林婉心里已经有了一些猜测。
待林婉将册子一一翻看过,终于明白了罗氏离开时在她耳边所说那几句话的意思。
果然只要她握牢二房的内务,便有惊喜等着她!
只是在惊喜之前,罗氏却给了她太多的惊吓。
罗氏这样做就不怕她为难退缩?还是说罗氏有先见之明,笃定她能顺顺利利地拿下林文博顶住桂姨娘?
也许都不是吧!
不过不管罗氏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总之罗氏从总账上支走的银子又重新回到了账上。
二房名下的庄子、铺子也如数交到了林婉手中。
正如林鸿飞所言,二房不但不缺钱,而且相当富有!
胡嬷嬷与林婉进行了一番交接,这些册子中既有上次罗氏没有交出来的账本,也有二房名下庄子的田契、铺子的房契,是二房公中两大块主要收入来源之一。
看着林婉收下这些册子,胡嬷嬷不由长长地松了口气:“老奴终于可以功成身退了。”
原来罗氏在离开京城之前,便将胡嬷嬷的身契还给胡嬷嬷,并着人去官府为胡嬷嬷消了奴籍。
胡嬷嬷的长子带着长孙也于几日前便已来了京城,如今正住在罗氏的陪嫁庄子里,只待胡嬷嬷料理完二房的这些事便接她回家乡享福。
胡嬷嬷的儿孙们早在九年前罗氏带着林鸿宇前去蓟州与林文博团聚之前便已脱了奴籍回了家乡,如今已经是当地一户不大不小的地主,日子过得相当滋润,胡嬷嬷回去便是老太太了。
“若是婉婉今日做得不尽如人意,嬷嬷岂不是还要继续在府里蹉跎?”听完胡嬷嬷细诉原委,林婉不由摇了摇头道。
胡嬷嬷看了林婉一眼:“三姑娘聪明伶俐,既有老夫人提点又有白嬷嬷帮衬,哪里会给老奴在府里继续蹉跎的机会?”
胡嬷嬷倒是个风趣的人,若是能合作应该很有趣,只可惜已经没有了合作的机会。
只是有胡嬷嬷这样的奶娘,为什么罗氏会接二连三犯蠢呢?
不过林婉很快就想明白了,问题应该出在胡嬷嬷不在罗氏身边的那九年!
当年罗氏刚到蓟州劈头而来的就是桂氏有孕的消息,身边没有胡嬷嬷这样通透的人提点劝解,心态自然失衡,少不得与林文博吵闹。
如此一来林文博自然偏心于对他温柔以待的桂氏。
久而久之罗氏的性子便越来越左性,待回到京城胡嬷嬷应该也是没劝过罗氏的,只是九年的缺失,胡嬷嬷的劝说效果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大了。
不过罗氏对胡嬷嬷信任倒是始终如一,这次完了她在震南侯府的最后一班岗,次日便来正和堂与蔡氏和林婉辞行。
既然罗氏已经放了胡嬷嬷自由,蔡氏自不会不让走,除了让胡嬷嬷带走该带走的,蔡氏还另外赏了胡嬷嬷一些金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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