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寒光闪过,那条好似电光一般倒卷而回的软鞭齐刷刷地从寒光闪过处断成两截。
望着地上那截被自己切下鞭稍,杨从循顿时眉峰一跳:“不应该啊,这软鞭在空中浑不受力,怎会如此轻易得一刀切下?”
杨从循原本设想自己方才劈出这刀,会一下被倒卷而回的皮鞭紧紧缠住锋利刀刃。
如此一来,那个站在山岩之上的少女多半会投鼠忌器:她若还敢继续运鞭打人,杨从循就作势要抽刀割断她的软鞭。
一旦双方这样‘你持着鞭子瞪我,我举着刀子瞅你’的僵持下来,再让一贯油嘴滑舌的小胡三从一旁插科打诨两句,兴许这场突如其来的冲突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
不有那么句话么?
“你小子瞅啥”的正确回答应该是“哥,我瞅你长得帅气”,接下来就该勾肩搭背称兄道弟地坐一起喝酒了,谁有那闲工夫打架?
……
“不就无意间看见你在泉眼中沐浴么?这山泉却也不是姑娘你家的东西……这让杨某喝了一肚子澡汤的事情又该怎么算?
罢了,杨某既身为须眉男儿就得有男儿的心胸肚量……此事就算杨某一时行事孟浪,待咱好生给姑娘你赔个不是,也就是了。”
然而这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杨从循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居然一刀将那姑娘手中的软鞭砍成两截。
这下,梁子可越发结得大了!
望着自己手中收回来的大半截软鞭,那山岩上的俏丽少女顿时将小嘴一瘪,接着便有数颗的晶莹珠泪在其眼眶中打转:“呜,坏人!这是彩霞姨花了三个晚上,亲手给人家鞣制的软筋;你这个大坏蛋居然把它砍断了……呜,大坏蛋,楚儿要放虫虫咬你!”
说着,那少女伸手将身上裹的米黄色皮袍轻轻地掀开一角,而后拿出一只约有少女四只拳头大小,一面绷着一块的白色兽皮,而另一侧有十字交叉木柄做抓手的单面手鼓。
饶是以杨从循可在月下分辨蟋蟀头上触须的惊人目力,也只能远远地瞧见那手鼓的皮面上绘着一个正扬手抬足起舞炭黑色人形,这人形周围那些彩绘的细节图案就看不大清了。
就在杨从循瞪着双眼仔细打量那姑娘手上的单面手鼓时,那姑娘突然扬手将软鞭甩到一边,接着一拨湿漉漉的秀发,另一只手将皮鼓举到胸前,伸出三根月白色的修长手指在鼓心一扣,竟然一启朱唇,轻声哼唱起来:“太阳落了山,圆圆的月儿挂天边,枝头树洞中的鸟儿请听我说。有个坏人正站在泉水边,慈祥的奥米古雅已经生了气,你们快快舒展翎羽,一起飞下枝头去啄他!”
(奥米古雅:萨满教传说中的森林之神)
只见那少女一边轻轻敲打着手鼓,一边站在高喉曼妙起舞,最后更是向后轻轻一踢裙裾,一下子从皮裙的侧开缝中露出多半截粉雕玉润的光洁小腿。
这下可将山岩下正仰着脸欣赏少女曼妙舞姿的杨从循看得面颊云烧,登时抬手将双眼一捂:“姑娘,有话好说。杨某既然不慎砍断了姑娘你的皮鞭,大不了将出些银子赔补就是……想要多少银两,姑娘你只管说个数,如今这般搔首弄姿却是作甚?”
还没等杨从循啰啰嗦嗦地把话说完,猛听得身后传来一阵禽鸟振翅浮空的动静……这阵声响之大,怕是不下二百之数。
被群鸟振翅之声吓得浑身一激灵的杨从循顿时低头往地上俯身一卧,紧接着一股湍急狂暴的劲风就从其脑后一冲而过。
这股劲风虽然没有重重地撞在杨从循后心,其肆虐的余威却也将杨从循背后的青布道袍扯脱了线,一下裂开四五条大口子,露出道袍之下的褐色贴身短袄。
不意被鸟群背后偷袭的杨从循咬紧牙关,硬生生在冰凉的地面上趴了十来息的功夫,好容易才等到头顶上空的鸟群尽数掠过。
然而就在杨从循趁着空子,抬头往鸟群飞过的方向一望,他的头皮顿时一麻:只见一大群双目赤红的號枭拍打着健壮的羽翼,在空中硬生生兜了一个圈子,再度冲着杨从循的面门扑来。
眼见號枭挺着一对对锋利的鸟爪再度返回,脑门一热的杨从循举起手中的短剑,冲着飞扑而来的鸟爪一剑挥下,指望能借此从猛禽群中杀出一条脱身的血路。
谁知那群號枭竟然对挥到眼前的利刃视而不见,哪怕被杨从循一剑斩到身上,即便惨嚎一声血光狂飙,仍拍打着双翅,抬起锋利的鸟爪冲着杨从循手腕恶狠狠抓下。
一瞬间,四双锋利鸟爪同时抓在杨从循胳膊上,登时就抓出六七道鲜血淋漓的口子。
发现號枭群正疯了一般的攻击自己,杨从循福至心灵地将手中的剑柄一松,接着仰面朝天地往后一倒,将短剑青璘卡在一只垂死挣扎的號枭身上,任由其疯狂拍打着翅膀,扑棱棱得飞腾到四五尺开外,才“呱”得一声惨叫着坠地。
只见杨从循整个人如同一尊木造雕像般重重地跌落在地,这后脑勺仆一着地还唰得一下肿起一个核桃大小的血包,一阵钻心的痛楚直疼得他右嘴角斜斜地咧到下巴。
然而在方才一番交锋中很吃了一个亏的杨从循却也因此逃出號枭群的包围。
只要杨从循就这样一动不动得躺在地上,那些嘴爪锋利无匹的號枭就只能在天上一圈接着一圈的盘旋,无法攻击到紧贴地面的杨从循。
虽然不知道那名在山岩上翩翩起舞的窈窕少女到底用了什么法子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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