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仲晚一愣,“您认识我母亲?可我没听她说起过您。”
沈清虹眼眶微红,“我和你母亲是自小的情分,可惜当年我没能帮你们一把。”
一边的老李端了药进来,“小姐,该喝药了。”
沈清虹摆了摆手,“拿下去吧,我和这孩子说说话。”老李低下头叹了一声,邢仲晚看着沈清虹从枕头底下拿出一张照片递给他,“我这身体顶多还能拖一个月,怎么的也要等匀儿做完手术我才能死。”
邢仲晚看着照片上穿着学生装的两个少女,一个绷着脸严肃非常,一个笑意吟吟青春靓丽。
邢仲晚的双手轻轻的拂过,“祁匀笑起来跟您非常像。”
沈清虹一愣随即大笑了来,连带着一阵止不住的咳嗽,那单薄的胸膛看着让人有些胆战心惊,感觉随时会碎。
“匀儿可是很少在我面前笑的,从小就一本正经像个小大人一点都不像其他小孩子那般,至于撒娇装可爱那更是不可能。疼了痛了有委屈全都藏在心里,脾气倔,执拗起来谁的话都不听。母亲在时还好些,母亲一走回到祁家,这孩子的性格变得更加糟糕。我到现在还在后悔,那时候我就不该让他回祁家,咳咳咳……可想想,在那样的环境下,他不那么做,怎么自保。”
沈清虹歇了一会,“照片的事情,我代陈瑛向你道个歉,他这个人一根筋,脑子还没转过来,对你造成了困扰我很抱歉。”
邢仲晚不语,只是看着沈清虹。沈清虹喘了几口气,邢仲晚拿了一边的水杯递给她。
“祁匀的眼睛其实另有隐情对吗?今天和您聊到这里,和我之前想的有些不一样,您从来就没害过祁匀对吗?”
沈清虹喝了一口水,将杯子放在一边,“你真是一个通透的孩子,难怪匀儿喜欢你。”
邢仲晚想不到她会这么说,一时间有些尴尬。
沈清虹道,“这孩子对我的成见这辈子是没法解了。他恨我也好,我也快死了,只要沈家能交到他手里,我也能安心下去见我母亲了。”
“您今天叫我来到底有什么事情?”
邢仲晚看着沈清虹,心底有了一丝怜悯。这么一个诧叱风云的人物,到了最后也只有自己一人孤单的等待死亡。
“我就是想在临死前见你一面,看看浅翊的孩子。”
邢仲晚道,“您是怎么认出我的。”
沈清虹笑笑,“你爷爷当初留的暗线我母亲临死前交代过,只要一动那必然就是浅翊的孩子回来了,如有必要,沈家要动用一切力量护着你。”
邢仲晚挺直了后背,手心里出了一层薄汗,“我爷爷和祁老夫人是……故交?”当年在爷爷葬礼上仓促的一面,祁老夫人神情淡然,邢仲晚以为两家也就是面子上的往来。后来祁老夫人帮了他和母亲,邢仲晚也以为是老夫人的一时善心,没想到竟然渊源颇深。
“我母亲和你爷爷是相交多年的挚友。后来我母亲嫁进祁家,为了避嫌才掩饰了这段关系。”
沈清虹说完,盯着邢仲晚手腕上的镯子,“你手上那只镯子还是你爷爷当年送给我母亲的,都说祁家一条梧桐廊,取的是凤凰栖梧桐的意思,寓意我沈家孩子都能得良配。我母亲死后立下遗嘱,这个镯子的主人能继承她在沈家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祁匀把它给了你,不仅是相信你也是认定了你。”
邢仲晚听得愣住了,他看了看手腕上那雕工精致的凤凰纹,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沈清虹看他这样子,眼底闪过一丝哀痛,“你是个好孩子,我一见你就喜欢。你要是能和祁匀在一起,我就是死了也能笑出声。可匀儿偏偏又是那样的性子。你们两个不合适。”
邢仲晚抬起头,这个才是今天找他来的目的。
沈清虹直起身子,伸手盖在邢仲晚的手背上,“孩子,我是一个快死的人,祁匀的性子我太了解。我只请你看在我们两家曾经的渊源,要是匀儿做了什么过分的事,也请你……咳咳咳。”
沈清虹弓着身子,咳得脸色发青。邢仲晚拍着她的背,“您现在需要好好休息。”
沈清虹抓着邢仲晚的手,枯瘦的指节隔得人生疼,“匀儿太在乎你,如果真有一天到了那一步,给他留些念想,让他能撑过去。我在这里拜托你了。”
沈清虹眼眶泛红,干裂的嘴唇颤抖着,邢仲晚不忍再看,低下头应了一声,“我答应您!”
审讯室,祁四形容憔悴,头发蓬乱,瞪着血红的眼睛,“我母亲怎么说?什么时候能把我放出去。”
老胡的脸色也十分不好,“这件事情很不好办,夫人已经被禁足了,您和邱小姐的……视频……老爷正在气头上,您……先等等,等这件事情过去……”
祁四一拳砸在桌子上,“等!你们让我怎么等?怎么会有我和那个死女人的视频流出来?祁匀,一定是祁匀干的。为什么不压下去?为什么!爷爷,一定是放弃我了,一个有污点的祁家人怎么做继承人!”
祁四卸了力气瘫倒在椅子上。
老胡心里很清楚,祁四是再没有翻身的可能了,祁纵成现如今恨不得他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祁家的耻辱怎么可能还会救他。
“老胡,你帮我,你让我出去!我要见祁匀,他把我害成这样,我绝对不能让他好过!哈哈哈哈,祁匀,凭什么你瞎了残了,还有沈家帮你,我也是奶奶的孙子,为什么?为什么我什么都不如你,我祁沅到底比你差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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