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二层仍然亮着灯。
秦小姐裹着被子坐在床边,白衣少女手持一张皱皱巴巴的宣纸来回踱步。
“这词果真是那肖公子所做?”白衣少女忽然止步问道。
“小蝶一直都在忙着收钱,老马又不识字。”秦小姐柔声道,“除了肖公子,也没有其他二人了吧?”
“我的字才没有那么丑!”小蝶拎着一壶热水进来,闻言立即抗议道。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这词写得真是好啊。”白衣少女读着词,恨不得立即提剑杀过长江去。
“既然表小姐这么喜欢,明天找肖公子一问便知。”小蝶给脸盆里倒上热水,用毛巾沾湿了给自家小姐擦面。
“咦?这手巾好软啊……还很吸水。”秦小姐奇道,从小蝶手中抢过拿在手中把玩观察。
“是肖公子给的……表小姐和我也有份呢。”小蝶笑道。
肖恒买的是家庭装的毛巾,一包四条,正好他和三位姑娘一人一条。至于老马……嗯,估计给他他也不会用的。
“咦?”白衣少女拿到了自己的毛巾,借着火光看了看,“这颜色好鲜亮!”
“颜色倒是令人心喜,只是不知是否褪色。”秦家小姐似乎也很喜欢。
“小姐……水都要凉了。”
“是是是……我这就净面。”
秦小姐仔细擦了脸,就把被子一卷,像个蚕宝宝一样拱到床里,拍着旁边的空位道:“姊姊快来……”
“我宁可跟小蝶睡,你总抢我被子( ̄3 ̄)a 。”白衣少女撇嘴。
“哎呀不抢了不抢了,快来嘛~~”秦小姐撒娇道。
“勾魂呐?!一脸狐媚相!”
“来嘛来嘛~”
“真拿你没办法……”
“嘻嘻……”
“……”
灯熄了,小楼也彻底安静了下来。
……
“叮咚。”
肖恒从睡梦中惊醒,迷迷糊糊的打开手机点了收货,然后一大一小两个箱子凭空出现在他床上……直到此时肖恒这才算是彻底清醒过来。
将包装盒拆开,原来是方便面和香皂到了。
肖恒随手将方便面箱子放到一边,拆开香皂的包装掏出一块香皂来,拿起搭在凳子上的手巾就去洗漱了。
虽然之前已经洗过几次头,但无论肖恒怎么努力头发依然油腻腻的一团,现在好不容易有了香皂,总得洗个清爽。
正当肖恒洗得满头满脸都是泡沫的时候,他忽然感到身边来了个人。
“小蝶?”肖恒闭着眼睛试探着问道。
“公子,是我。”秦小姐的声音响起,“这许多泡沫又是何物呀?”
宋时已有利用皂角捣碎磨细再混合香料制成的“肥皂团”,专供洗面浴身之用,但这种“肥皂团”本身不太起泡,去污能力也远不如现代肥皂,所以肖恒这样满头满脸都是泡沫的样子即便是秦家小姐也从未见过。
“这东西叫香皂……”肖恒洗掉了泡沫,用毛巾擦着脸问道,“找我有事?”
“是……”秦小姐的眼神不自觉的往那块白胖的香皂上斜,“这满江红可是公子所做?”
肖恒一愣:“满江红乃是岳飞之作,你不知道吗?”
“……岳武穆竟有如此词作?”秦小姐也是一惊。
在肖恒的印象中满江红就是岳飞所做,为何身为宋人的秦家小姐却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样子?打开手机投影上网搜了一下,发现这满江红究竟是否岳飞所做居然还有争议——最大的争议来自于岳飞子孙岳珂所编金伦粹编·家集中没有收录这首词。
“想来是岳飞手稿有所散失吧,这词就是岳飞所做无疑。”肖恒斩钉截铁的说。
就算这首词真的像网上猜测的是明朝哪位词人托古所做,那么既然他将这首词的作者安到了岳飞身上,又何必辜负人家一番心血呢?反正肖恒是不肯当这个文抄公的。
“这样啊……那我能裱起来吗?赵……呃,那谁,哎你知道的,她很喜欢。”秦小姐说到白衣少女的时候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怎么称呼好了,索性糊弄过去。
“随便,只要你不嫌我的字难看。”肖恒笑道。
“放心好了,我会重新抄一遍的。”
肖恒:╰(*°▽°*)╯?
……
秦家小姐并未察觉肖恒的尴尬,宝贝的捧着肖恒的真迹,然后上楼工工整整的重新抄录了一份,并找来小蝶让她去装裱起来。
正当小蝶拿着秦小姐抄录的满江红准备离开的时候,一开侧门就见两位文士打扮的人正等在门外。
“你们怎么还在啊?”小蝶皱眉,“我都说了,只买一块糕不给做的……”
“求小姐通融通融,鄙人实在囊中羞涩,可又闻这糕鲜食起身来,看着地上的词忽然道:“此词一出,朝野必要有一番震动。”
“当是如此。”
……
注:满江红究竟是否岳飞所做,本文不设任何立场。无论是岳飞本人所做但手稿已经遗失还是明人托古所做,本文只设定宋人未见过这首词——既然岳飞的子孙都没收录到这首词的话,相信在当时已经算是失传了,所以宋人不知这首词也是合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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