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过走道,打开走廊尽头的那扇门。房间里不像走廊那样缺乏温度,它意外温暖,深色地板上摆着线条简明的家具,床底下铺着柔软的地毯。房间两侧各有一道门,墙上甚至有一面窗户。
只是窗帘后是发亮的是灯,不是真正的星光或月亮。
男人坐在床沿上,身上的血污都被清洗得一干二净,换了一身整洁的衣服。他低垂着头一言不发,像座没有重量的石雕,脖颈和手上的纱布衬得他没有血色的苍白。
韩征伸手摸上他的脸,林询木然地偏开脸。韩征的手停在他脸颊边,他没有收手,就那样勾起手指抚过他脸颊。
林询肩膀紧绷,他闭眼皱紧了眉,像在忍受一头野兽的舔舐。
“你瘦了。”韩征的手指滑过他的颈侧,“他没照顾好你。”林询僵着后背,压抑着呼吸,撑着床沿的手捏得更紧。
“傅锐在哪里?”
在风雪里冻了许久,林询的嗓音有些发沙。韩征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一味抚过他的皮肤,像在检验一件物品。
“你要是敢……”
“杀他吗?”
韩征压上他的脖颈,动脉在手下突突搏动,喉结滚动,皮肤温热,他喜欢他压抑颤抖的样子。厌恶,抗拒,但又不得不按耐。
“他死了。”韩征轻描淡写地回答道,“你要给他报仇吗?”
像是死寂里炸开一团火,林询扬手打开韩征的手。
“是你……引他去医院。”
他略一激动,就气息不稳地低喘,从他醒开始,就浑身使不上力气。手上的疼痛更是时刻盘剥他,给他刺痛的清醒,也给他发麻的浑噩。
他不相信韩征会对傅锐动手,活人总比死人有用,但他到现在也没用傅锐来威胁他,那说明傅锐应该不在他手上。
最坏的可能是傅锐还在崇明医院,但即使真是那样,也比落在韩征手上要好。
至少韩宣会有所顾忌,他之前消除别的障碍都毫不留情,唯独对傅锐没有下死手,那他这次也不会伤他x_i,ng命。
“那时候也是你,”林询盯着他,比起愤怒,更多的是不寒而栗和恶心,“一直……都是你。”
就像林佑说的,当年现场明明有那么多的错漏,可查下去又全都是死路。策划得很粗糙,但善后却做得很好。他以前想不清楚,为什么对方不一开始就狠下心把事情做绝一点,但现在他清楚了。
因为下手的是一个人,善后的是另一个人。
韩征当时还很年轻,十八岁的年纪,手段不够,也没有经验,所以才留下了许多破绽。但韩林不是,他帮他收拾好残局,把痕迹处理得干干净净。
所以韩林当时才完全不顾他的解释,毕竟要是他帮他们洗清嫌疑,谁来替他的儿子担罪名?
在真正的血缘亲情面前,那些无关痛痒的感情,说舍弃也就舍弃了。
“为什么要把他牵扯进来,一个关善还不够吗!”林询抓上他的衣服吼道,手在剧痛和愤恨里发抖,“你要毁多少人才甘心……”
他当时才几岁?十二岁,连青春期都还没到。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他动了这种心思?他想想自己对他毫无戒备的那些年,就浑身发冷。
“只是我而已吗?”
韩征低头看着他,他的沉稳,现在看来更像是冷漠的一种。
“我对关家那个小子没有兴趣,牵连他的不是我,是你。傅锐去医院,也是因为你在。他在意你才会以身犯险。没有你,他们就不会被卷进来。”
韩征握上他的手,林询绷紧了手腕抽手,切口再整齐也是生生断了一根手指,稍一用力就疼得他脸色发白。
“子询,我们是共犯。你跟我一样,都是有罪的。”
林询额头满是冷汗,他忍着剧痛甩开手,咬牙挤出声道:“我是林询,没有韩子询。”他的声音颤抖,眼神却坚定。
这个人不是什么珍贵的玉石,也不是脆弱的瓷器,只是一块石头。被磨掉棱角,砸得粉碎,黯淡无光地落进尘埃里。
但一咬下去,依然磕牙。
“有罪的是你,不是我。你看着我长大,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可以关我一天,一个月,一年,但我总有一天会出去。只要我还活着,还有一口气,我爬也会爬出这里。”
韩征摇了摇头:“你不会的。”
林询的眼里有疲惫,有疼痛的战栗,但仍冰冷地抵抗他。他以前也对他笑,柔软的,快乐的,也都坦露给他。
但为什么他想独占这份光亮的时候,只得到y-in差阳错和负隅顽抗,那个人却能轻而易举地得偿所愿?
一样是alpha,一样贪婪,一样自私。
论先来后到,也是他先来。
“你会心甘情愿留在我身边。”韩征按上他肩膀,俯身道,“因为只要你试着逃走,我就会把你弟弟拉下来陪你。”
林询转头看向他,几秒的沉默后,他冷笑道:“我已经出了事,你以为他们会没有一点戒备?你要是敢动余期,就是自掘坟墓。”
“是吗?可他们再有戒心,也保护不了你的弟弟。”
韩征掏出手机,屏幕上的影像投影上林询身后的白墙。那是数个监控画面,涵盖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甚至连浴室都包括在内。
正对着床铺的画面被放大在正中,少年百无聊赖地趴在床上,支着下巴玩手机。他打了个哈欠,挽起裤腿摘了别着小刀的护腕。
林询呼吸一滞,就算只是一晃而过,他也认出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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