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常瞪着陈玄丘。
陈玄丘也瞪着白无常。
陈玄丘分明看到了七音染眼突然涌现的杀气,只那杀气,就有若实质,几乎能摧毁他的灵魂。
白无常真的怒了,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你?老娘已经做过一次亏心事了好吗?他要不是……那谁,真想一巴掌拍死算了!
平心静气!平心静气!
气浮如流水不安,心静似高山不动……
白无常吸气、吐气,渐渐调匀了呼吸,手指一动,掉在地上的魔法棒便嗖地一下弹回她的手中。
七音染慢慢转过头,看着据地而拜的大长老,柔声道:“你请本神临凡,所谓何事来着?”
大长老顿首道:“恭请七爷临凡,诛杀吾之死敌!”
七音染笑靥如花:“好,本神便如你所愿,待我先收了祭献。”
七音染把手中小魔术棒向前一指,顿时化作一根长长的白蜡杆儿,还带着淡淡的木头香气。
棍端一点,在十八名已被制住,神魂不清的鬼门宗长老、弟子眉心如蜻蜓点水般掠过,十八道面带惊恐、虚幻透明的阴魂顿时离体而出。
七音染伸出右掌,掌心一个黑色漩涡翻腾旋转着,十八道灵魂来不及尖叫一声,就被吸进她娇嫩的掌心,最终凝炼成一枚圆圆的银色珠子。
“啧,成色还行。”
七音染一张口,就跟吃炒豆儿似的,把那阴灵珠丢进了嘴巴。
大长老毕恭毕敬,也不理会旁边还活着的几个本宗长老复杂惊骇的神情,恭声道:“祭献已收,请七爷出手。”
“好!”
七音染一挑手中魔法棒,魔法棒复又变化,变细变长,如同教鞭模样,在虔诚跪倒的大长老后脑上轻轻一敲,大长老只觉一阵眩晕,一股莫大的力量一下子把他的灵魂抽离了ròu_tǐ。
他的身子还跪拜于地,一个凝若实质,已经半透明的幽魂却茫然站在一旁,骇然问道:“七爷,这是何意?”
七音染语重心长地道:“人这一生,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圣人要斩三尺,你要斩自己,都是狠人呐,小爷我佩服的很!”
“什么?”
大长老脸色骤变,刚要纵身逃开,七音染咯咯一笑,那根棒儿在他阴魂上又是一敲,“蓬”地一下,大长老的阴魂就散作了点点星光。
旁边几个鬼王宗的长老惊得目瞪口呆,其中一位长老不敢置信地道:“上神既然接受了大长老的献祭,怎么……怎么不杀那个人,反而杀了大长老?”
七音染一本正经地道:“本神正是应其所请,有求必应啊。”
那人又惊又怒,颤声道:“世间哪有这样的道理,上神您这……您这……”
七音染俏脸一沉,喝道:“大胆!你这是质疑本神啰?”
那人慌忙跪倒,道:“不不不,凡人只是……”
七音染根本不许他再说下去,冷着俏颜喝道:“冒犯神祗,当诛!”
说着就一棒敲过去,那长老在白无常的威压之下,动弹都难,如何能够抵挡,被一棒敲出灵魂,再一棒,就敲得灵魂化作点点星光逸散了。
大长老和他都不曾表态把自己献祭给白无常,所以白无常就不能吞噬他们的灵魂,只能以冒犯神威为名,诛杀了事。
旁边还剩下几个鬼王宗长老,吓得魂不附体,牙齿咯咯作响。
七音染俏目向他们一扫,冷声道:“尔等坐视同伴冒犯本神,亵渎之罪相同,亦当诛!”
那些人都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却不知道问题究竟出在哪。他们本能地想逃,可是在白无常如山一般的威压之下,无论是想逃还是想反抗,都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陈玄丘坐在地上,眼看着白无常嘁里咔嚓,就把还活着的几个鬼王宗的人杀个干净,不禁目瞪口呆:“这些神明也太喜怒无常、是非不分了吧?以后我若有这种机会,绝不请神。”
七音染神识展开,倾刻间搜遍整个岐州城的东南区域,发现偌大一个奉常寺,就只剩下陈玄丘一个活人,这才松了口气,姗姗地走到他身边,瞪着杏眼儿道:“怎么又是你?你不是在冀州的嘛?”
陈玄丘讷讷地道:“凡人……凡人是姬国人呐,到岐州来,也不稀奇啊?”
七音染用魔法棒轻轻一敲自己的帽子,沉吟道:“好像有道理。”
陈玄丘心中十分紧张,生怕这位喜怒无常还嗜杀的阴神下一刻那棒子就敲到自己头上,急忙套近乎加转移话题,扮出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哭丧棒么?”
七音染俏脸一沉,有些不高兴了,悻悻地道:“你们凡人送葬时拿的棒子才是哭丧棒。本神手中这根棒子,乃是取自八千年前凤凰山上诞生的一棵白兰神木之精,我叫它‘玉茁’”
陈玄丘慌忙道:“失礼失礼,在下一介凡人,道听途说,难免……”
陈玄丘瞄了眼那根魔法棒,不知道该怎么拍马屁了,只好讪讪地道:“我观七爷这根玉茁,式样似乎与中土兵器颇有不同,令人耳目一新。”
“是吧?你也察觉啦?其实它本来就是一根白色的齐眉棍。”
七音染眉开眼笑:“后来我渡无尽之海,前往极西大荒世界,看到那边有些金发碧眼的炼气士,施法时用的就是这种小巧可爱的棒子,优雅得很,我就把‘玉茁’变化了一下,怎么样,我刚刚敲人的时候,是不是很优雅?”
陈玄丘现在是没话找话,白无常心里也是尴尬的很,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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