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母道:“你既然知道怎么做,你当着我和五娘子面做一个,我两保证就能会。别的不敢说,做点东西我和五娘子的手艺在咱们村里数一数二。”
“我不会做。”唐寿极其淡定极其理所应当道:“我知道怎么做,但我不会做。”
“啊?”熊母瞪着唐寿,不会做鞋?谁家娘子夫郎竟不会做鞋,这能嫁出去吗?
熊五娘子最先吃惊过后,连忙垂下眼皮掩饰住眼里的惊讶。她二哥夫命真好,连鞋都不会做。
熊壮山这时候从门外进来,怀里抱着个炭盆,见他们大眼瞪小眼,就猜到些许东西。
“阿娘你和五娘子听我夫郎的,他让你们怎么做就怎么做,我夫郎不会做鞋。”
“啊?哦。”二儿子发话了,熊母不敢难为唐寿,连半句唠叨都不敢有。随后注意到熊壮山竟然升起的是炭盆,当即上前阻止道:“阿山,升这个做什么,这碳金贵着呢,可别糟害钱!”
唐寿道:“阿娘,炭盆必须升,不生炭盆屋子里这样冷,手都拿不出来怎么做鞋。”
熊母赶紧道:“做的,做的。家里的针线活都是我做的,都没用这个阵脚细密的呢。”
“阿娘,你就听我的吧,现在家里不差这点碳。”唐寿道:“再者这也和给家里人做东西不一样,自己穿的,好坏都无所谓,现在我让你和五娘子做的是要拿出去卖的,而且还要卖给那些东京的士家大族。东京的那些小娘子小郎君可和咱们乡下小娘子小郎君不一样,他们讲究着呢,这么说吧,保暖不保暖的有可能是其次,样子必须好看,所以你和五妹最起码手不能冻着,否则怎么保证做的样子好看?”
“要做给东京的小郎君小娘子啊。”熊母没异议,那是不一样。“二郎夫郎,那你给我说说怎么做吧。”
“成。”唐寿点头:“首先咱们要制袼褙,制袼褙就是先把布一片一片粘在一起,大约这么厚就成,再烘干成布板。之后把袼褙切成一片一片的鞋底,用布条给每片鞋底包上四边。包边后把鞋底料粘□□层。”
“然后就是圈底,这道工序很重要决定着鞋式样强度,因此万不可大意。”
熊母五娘子连连点头,“知道了。”
唐寿这才开口继续讲道:“圈底就是用麻绳把粘合后的鞋底沿四边缝合,一定要紧要密。再接下来就是纳底了。这个阿母和四妹都是好手,但我还是要嘱咐两句,纳底要求每平方寸鞋底纳81针以上。麻绳粗、针孔细,加工时得用手勒得紧,针码还得分布均匀。”
“这么密?”熊母道。
“对,必须这么密,鞋底又厚,非常费功夫,往往一双鞋做下来,手也勒的通红。”
“没事,这个不怕的。”
唐寿点点头,“最后就是槌底了。把纳好的鞋底经热水浸泡及热闷后,槌平。槌时要靠模板加工,不能走样。”这实际上是鞋底的定型工序。
熊母做过鞋,唐寿给她一说她就明白了□□分,剩下就是多做几双才能出来的经验了。
“我明白了,现在咱们就做?”
“做吧,鞋料我都拿来了。”
熊母上前取了东西,递给五娘子,母女两个就坐在炭盆边研究上了。
唐寿这时候转身去厨房熬浆糊。浆糊这玩意他小时候他妈妈熬过,就是把面加点水放锅里熬干就行。很粘,小时候过年时家里就用这个粘对联。
这里有没有这种浆糊唐寿不知道,但他猜不应该有或者说哪家也舍不得。面用来填饱肚子都不够呢,还能舍得这么糟害,但千层底鞋必须用这种浆糊。什么原因唐寿不知道,他看书时书上就这么介绍的,当时书上有详细解释,他也没细看,那会觉得没用,就是看着玩,谁能想到有朝一日,他这个生长在高科技下的大好青年还得自己做鞋。所以唐寿也不折腾,没想过要别的代替,万一弄不好了,得不偿失。
其实这种千层底鞋最早出现在汉代,不知什么原因一直没流行开来,直到清朝才达到巅峰,一直延续至后世。
他把热乎乎的浆糊端上去,熊母就认出那是什么东西做的,她脸色微变,不过很快就压下去。至于熊五娘子看都不敢多看一眼,馋,想吃。
屋里也没唐寿什么事,唐寿自认为一个大男人和两个小娘子在一起也不那么合适,就转身回自己房间,打算隔一会儿过去看看,有什么问题他跟着一起研究。
熊母制鞋底时犯了难,不知道该照哪个尺寸做。
“这两双就先照着二郎的尺寸做,他还没有棉鞋,这个做给他穿。”
“行。”唐寿能想着她儿子,熊母高兴,痛快地答应,心里那点埋怨唐寿败家的心思也淡了。
做鞋说着简单几句话的功夫,可真做起来麻烦着呢,特别是千层底的鞋子又比别的鞋子多了好多层底,繁琐的很。便是熊母和熊五娘子这样的好手做完了也要四天。
第一双成品就是普通的棉鞋,鞋面是棉花的,因为给自己儿子做,熊母舍得棉花,做的厚些。
“阿山,你快试试合不合脚。”
熊壮山脱了鞋一试这个千层底棉鞋,顿时就不脱了,把两只脚都穿好,在地上来回走了两圈,跺跺脚。“合适,暖和。”
之前熊壮山晚上烫脚的时候,唐寿注意到他脚上有很严重的冻疮。这人纵然身体火力壮,可毕竟是ròu_tǐ凡胎,这么冷的天在外面干活,还是给冻出冻疮了。那个时候他就想给他做双暖和的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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