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作间是一个正圆形的房间,一半是墙,一半是一体式的半圆玻璃墙。房间的地板上画着同心圆,共九层,外圈和里圈的间距都是两米。除了房间中心有一根一米五高的三棱柱和一张三条腿的高脚椅,房间内再无他物。
玻璃墙中央的地面上,有一块黄色的矩形标记。站上标记,光洁的幕墙上就出现了一道门,玻璃门向内退了五公分,接着毫无声息地向右侧滑去。没有绞索,没有滑道,门和墙之间没有任何连接件。
骆有成大呼神奇,觉得这就是个魔术。他是一个科盲,打小在基地周边和下水道厮混。拾荒拣过许多书,也看过许多书,电子的,纸质的都有,但这些书都是文史类,和科学无关。
在系统广旭的不断催促下,他才踏进房间,坐到了那张高脚椅上。
三棱柱的顶端有一个凹陷的掌印,系统广旭再次凝实了一只手掌,放在掌印上。三棱柱发出淡蓝色的微光,然后缓缓下沉。空无一物的房间发生了变化,一块块半透明的六面体凭空漂浮在房间里,交叠在一起,组成一堵圆形的墙,环绕在骆有成的身周。
“你跟着脑海里的影像照做就是了。”系统广旭对骆有成说。
骆有成心里点点头,喊了一声“物检”。
右前方的透明墙体里有一块六面体被渲染成淡淡的红色,其余的六面体如常。骆有成手向淡红色的六面体一指,六面体向他飞了过来。他左手托住,右手挥了一下,其余的六面体都消失了。他的动作显得呆滞机械,好在没出差错。
骆有成将手中的六面体翻了一个面,喊道:“降维。”
六面体脱离他的手飞入地板,26条细线从圆心向外辐射,将圆形地板分割成26个扇面,每个扇面对应的英文字母也在地面上被标注出来。九个同心圆放出淡蓝色的光,形成九个圆形光幕。每个光幕又被切分成26块光屏。
骆有成照着头脑中的影像,用手指对着a1区光幕东一下西一下戳着,他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照葫芦画瓢就好。
广旭看着好焦急好累心,但也无可奈何。在附身胡永胜的身体前,系统只能依靠骆有成。
骆有成的慢节奏一指禅插足了五分钟。高脚椅离开a1屏,移动到k6光屏。
到了这里骆有成就兴奋了,三维模型中陈列的物品虽然许
多没见过,但不用猜也知道是食物。好想全部扒拉到自己怀里来,但系统广旭不同意。在黑箱速递正常运营的那些年,物检也是小概率行为,除非怀疑快递件里有危险品或违禁品,否则包裹绝不会出现在物检实验室。一次物检提取太多的包裹,智脑会判定为非正常操作,进而锁死物检进程。
有点小失望,选择困难症犯了。以前没这个毛病,逮啥吃啥,因为没得选。骆有成纠结了好一会儿,最后将他最熟悉的一箱罐装食品拉进了标识着物检的模拟平台。
与此同时,沉寂了十多年的分拣室变得生动起来。靠墙的一只黑箱箱门打开,纸箱滑了出来,地板也开始动了,有的抬高,有的落下,就像无数个人在同时按动钢琴键。短时间的纷乱之后,分拣室的地板变成了错落却有致的传送装置。纸箱被传送带送往物检实验室。
随后的十几分钟,骆有成又在q3划拉了一箱果味饮料,在d8划拉了一箱速食米饭,在s2找到了生化服,遗憾的是他并没有找到解毒剂,只寻到了一种镇痛药。
做完这些,骆有成在系统广旭的催促下,不情不愿地复原系统,离开操作间。
回到休息室,骆有成先查看了石岩山的情况。此时的石岩山,透过防尘服的面罩,看到他的面色变得红润了一些,均匀的呼吸声中夹杂细小的鼾声。看样子,他已经缓过来了。
“没事就好。”骆有成总算松了口气。他去了一趟物检实验室,把传送出来的物资全部用意念搬回了休息室。
分拣中心外的走廊尽头,小帅正缠着它的青皮主人做游戏,但主人明显不在状态,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狗头敷衍它。
“酋长。”骆有成觉得这个称呼更适合胡永胜,“先吃饭,吃完穿上防护服开工。”
胡永胜转头,骆有成在二十米开外,中间的走廊地面上放着一套防护服,旁边是三个罐头,一盒速食米饭和一瓶饮料。胡永胜一个人是吃不完,显然也给小帅准备了。
“谢谢。”胡永胜带着小帅上前,食品包装上的咸鱼、肉片、米粒和橙子正快乐地跳着舞,向他们打招呼。
“这么新鲜?”青皮酋长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他都快想不起自己有多少年没吃过新鲜食物了。
这个问题骆有成也问过系统。系统广旭的解释是这样的,物品在黑箱发送端被分解,在接收端
被完美复原。当分拣中心电源被切断后,复原的进程就被暂停了。重启智脑后,骆有成激活了物检进程,被抽检的包裹复原进程才被恢复。尽管过去了十多年,被复原的物品呈现的依旧是被分解前的状态。骆有成觉得这是绝顶牛掰的保鲜技术,除了自己“抽检”的物品,系统的其他进程依旧处于暂停状态,这就意味着自己和小伙伴就有吃不完的新鲜食物了。老爹再也不用担心我的吃喝了——如果老爹还在的话,骆有成心酸地想。
至于配电房里那具骸骨的主人为什么要拉下电闸,骆有成没心思揣摩,系统广旭也不会有答案。
小帅是不长心眼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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