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听顾沉提起,安城一带商人多,山贼也多。
乐盈缺扫了一眼阿离,掩住腹部微微提气,“不知道各位好汉怎么称呼?”
为首的汉子嗤嗤一笑,没料到这弱不禁风的顾少奶奶这么平静,“顾少奶奶果然是大户人家出身,有胆识,老子叫马彪,是这山寨的头儿。”
“不知掳我前来所谓何事?”
“自然是找这安城最大的顾家要笔赎金,顾大少爷树大招风,前日里有桩买卖也被他搅和了,也不知道他给乐家大少爷支得什么招。”
乐仙引身边的江湖人士少的可怜,乐玉流那趟买卖可是跟马彪打了包票,山寨出人,乐仙引给引路,哪料到是竹篮打水。
“顾少奶奶您也别怕,您如今金贵着,只要顾大少爷老实交上赎金,这小少爷和您都不会伤到一根汗毛。”
乐仙引迟迟不现身,乐盈缺猜不准他和山寨是个什么关系。马彪这人五大三粗,生的魁梧,说话带着七分傲气,不像是甘心听乐仙引差遣的脾性。
房内着实简陋,扬尘吸入鼻内,乐盈缺不由咳嗽了一声,衣袖下的拳头收紧,乐盈缺想赌一把。
“当家的甘心听我二哥差遣?”乐盈缺的声调不高,轻盈柔弱,带着几分清冷。
马彪讥笑一声,“顾少奶奶还是省点力气,少费口舌,想挑拨我和乐二爷的关系,出来干我们这行的,讲的就是个义字。”
怕得是马彪不答,乐盈缺不禁拽紧衣袖,厉声道,“好个义字当头,在下当然知道,当家的和这些兄弟过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可我二哥做的可是步步为营的买卖,他从头到尾都未曾露面,当着出了岔子,和他可有半点关系?”
马彪面色阴沉,不搭话,也不阻止。
“将心比心的事情,乐仙引不过是让你们帮他探路,他既然不仁,当家的又何必讲仁义?”
马彪低声一笑,“大少奶奶临危不乱在下佩服,我们不过是些个粗人,都走到当山贼这一步了,害怕身上多几个罪名,乐二爷碍于身份,不方便露面,我等代劳,有银子得就行…大少奶奶少动些歪心思了,等着顾大少爷来赎人吧。”
“即便如此,当家的都说是求财,财到手还得拱手让人,你们冒着风险掳我,乐仙引坐收渔翁之利,这个道理当家的难道不懂吗?山寨的兄弟为了个假仁假义的人卖命,值得吗?”
马彪似笑非笑就转身要出去,临走前又添上一句,“我怕得倒不是乐仙引心存异心,倒是当真担心这顾大少爷对大少奶奶用情不够。”
房门被掩上,房内连光线都变得沉甸甸的,乐盈缺不由松了口气。
方才虚攒着的勇气殆尽,背上的一层冷汗,浸湿了衣衫。
一旁的阿离于心不忍,哽咽道,“少奶奶,您何苦说那些话…万一惹怒了他,您和…”
乐盈缺低头不语,心道,幸好马彪和乐仙引只是合作的关系,既然是合作,有了间隙一定会出岔子,他不指望刚刚那番话能让自己的处境好些,只是想让马彪找上乐仙引,顾沉必定盯着乐仙引,总会露出马脚来。
手上捂住腹部,乐盈缺默念道,你一定要争气点,乖乖的,等你爹来。
顾家出事,景寒带着陆霜特意回到安城,王爷调动着安城的人马,找了好些日子。
顾府前,一孩童叫门,“别人让我送的信。”
信交到顾沉手上,景寒只见他收拢手掌,鼻翼翕张。
“信上怎么说?”
良久,顾沉道,“明日亥时带着银子到东区码头,银子放到船上走人。”
“顾少爷打算这么轻易的给赎金。”
手上的信纸被捏的成了团,见顾沉的不语,景寒又道,“这乐仙引当真狡猾,这些日子安分的跑着买卖。”
“王爷说的什么买卖?”顾沉心思一沉,乐家还有什么买卖让乐仙引沾手。
“这不是乐玉流去了上京,他怕是想在他父亲面前挣一挣,南下的买卖。”景寒话锋一转,“银子给出手,盈缺能顺利回来是件好事,可乐仙引仍旧是心腹大患。”
顾沉哪能不懂景寒的意思,能出一个阿离就能出第二个阿离,只要乐仙引一日不除,都是个大隐患,哪怕他做得再仔细,终究会有照顾不到的地方。
可他不敢赌,舍不得。
乐仙引算准了他对乐盈缺的感情,这像是一闷拳结结实实落在顾沉的胸口上,吃了哑巴亏还要硬抗。
景寒又道,“最怕是这银子给出手,对方还不肯放人。”
这点道理顾沉怎么会不懂呢,“水上不好跟踪,东区的码头,水流朝东南方,大船引人注意,况且出了峡谷是浅滩,必定在浅滩处有人接应,明日就有劳王爷的影卫了。”
南区的码头,乐仙引正和“买家”议事。
见马彪一身商人打扮,乐仙引心中不悦,“事成之前,你我还是不见面为好。”
乐盈缺的一席话始终是马彪心里的疙瘩,他确实不放心乐仙引,能算计亲弟弟的人,也能算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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