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这样不紧不慢地过着,顾承恩觉得,没有比在寒冬腊月,拥着可爱的小男朋友,在厨房为人生大计忙活更为幸福的事。
以前的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变成一个家庭煮夫一样的懦夫,他天资聪明,学什么都快,找你跟沈建斌达成协议之后,他的人生就只剩下两件事,学习和赚钱。
好的成绩能让他未来有更多的选择余地,所以只要有含金量的竞赛,他都会去参加,同时对数字敏感的他,开始接触股市,从看财务报表到分析行情,用母亲临走前给自己留下的那张银行卡里的钱做投资,四年下来,那笔钱已经翻了好几番。
而如今,他懒得搭理股市动荡沉浮,也不再念着那个他曾经生活十年的城市,他只想拥着眼前人,安安稳稳地走完这一生。
但生活,哪里会这么容易就如你所愿,安稳有多奢侈,那些在黑夜里绝望流泪的人都知道。
腊月二十六一大清早,顾承恩的公寓门被锤得咚咚响,没等程阳揉着惺忪睡眼去开门,就被邻居家的大妈开门骂了一通。
一辈子都在训别人的沈建斌愣着被口齿伶俐的大妈不带脏字的骂了一个来回,见穿着睡衣的程阳打开门时甚至都没反应过来。
过了一两秒,沈建斌眼里的不可置信立刻转化成熊熊怒火,在看到程阳衣衫不整,脖颈间还有可疑痕迹的时候,恨不得立刻能把他撕碎。
程阳见到怒气值报表沈建斌,下意识瑟缩一下,用了半晚上的膝盖差点撑不住要跪下,好在他及时扶住旁边的鞋柜。
这不能怪程阳胆小,要知道沈建斌从小当兵,坐到如今司令的位置,气势本就凌厉,就连军长都经常被他训得噤若寒蝉,何况程阳到底只是个十五岁的孩子。
”沈,沈叔叔,您来找承哥哥吗?”程阳很怕沈建斌,除去他的位高权重和气势凌人,更是因为,当年就是这个人把顾承恩从他身边带走的。
他不敢想象,如果顾承恩再次被带走,他会怎么样。
他没有第二个外公,不会有人再成为他的牵绊,他也不会成为谁的牵绊。
而人,总是因为牵绊,才能继续行走于人世间。
沈建斌几乎是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一记重重的耳光甩在程阳白嫩的左脸上。
”不要脸的玩意儿。”说完就朝卧室走去,准备抓现行让顾承恩俯首认罪。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在他巴掌落下的同时,顾承恩就迅速从床上下来,带着满身怒气大步走出房门。
于是,两个气势同样汹汹的父子就站在顾承恩房门大开的卧室前对峙,气氛骤然剑拔弩张。
顾承恩没有瞥了他一眼,就把视线转到玄关处捂着脸红着眼圈却拼命不让眼泪掉下来的程阳身上,心在一瞬间像是被人抓住,疼得动惮不得。
心不能动,腿脚还是可以的。
他的腿下意识就朝程阳走过去,把他捂在左脸上的手拿来,就看到五根充血的指印,比当年程大庆的力度,大了好几倍。
他看着程阳高高肿起,和右脸明显不对称的左脸,又是心疼又是气愤,还有十分懊恼。
明明知道沈建斌回来之后会来找麻烦,却不够谨慎地让程阳来开门。
”你他妈有病吗?他是你的兵还是你儿子,你有什么资格打他?国家培养你们当兵的是为了让你们殴打同胞的?”顾承恩甚至不敢碰他的脸,只把他拉到自己身后,对着罪魁祸首发起本能的攻击。
沈建斌不以为意地冷笑:”他一个被人操□□的玩意儿,是我哪门子同胞?倒是你,我最近是太惯着你了是吧,都敢整这些乌烟瘴气给我丢人了。”
”可是,您的儿子才是那个□□□□的玩意儿。”这句话一字一句说得字正腔圆,挑衅十足。
和沈建斌对抗多年,顾承恩当然知道怎么抓住这个霸道武断自大粗俗男人的命门。
沈建斌果然眉毛一竖,吃惊又气急败坏地吼道:”你,怎么可能!你这个混账东西!”他疾步走到顾承恩面前,气得耳边嗡嗡直响,甚至想亲手扒下顾承恩的裤子检查。
他的儿子,他一米八五英武健壮的儿子,怎么可能被程阳这么个弱不禁风的小白脸给……给……沈建斌半天也组织不了这个动词,梗在心里像八百斤的大米,堵得慌。
但气愤过后,在理智归位时,他想了想这个事儿的可能性,别的不说,就他儿子跟他刚了这么多年的硬气,都不可能是那种愿意被被别人鱼肉的人,又瞥了一眼程阳脖颈间的红痕,气突然消了一些。
但消了一些,并没有太大缓解,不过是九牛一毛,沈建斌看着顾承恩那副誓不罢休的尊容,气得蹬着军靴就往顾承恩身上招呼。
但顾承恩毕竟不是当年的小孩,怎么可能轻易让他踹到,他轻身一闪,就把自己和程阳一起拉到一边,躲开了那条可能让他当场跪下的一脚。
见他躲开,沈建斌更加生气,二话不说拎起顾承恩的睡衣,一手掐住他额脖子,把他怼在身后的墙上。
”承哥哥!”程阳吓得一声惊呼,不顾沈建斌的黑脸,踮着脚,用他没多大力气的手去掰沈建斌钢铁般锁得紧紧的手指。
沈建斌松开抓住顾承恩衣襟的手,一手把程阳拉开,一脚把他直接踹到卧室门口。
被踹飞的程阳立刻连滚带爬地跑过来继续掰他的手,声嘶力竭苦苦哀求沈建斌松手。
沈建斌虽然控制着力气,但还是使了劲,这么会子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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