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砚书一看他浮肿眼泡和青黑眼圈,忍不住问:“今儿早功你还去吗?”
“不去了……”傅晨把柳砚书手里那半截被子拽回来,又翻了个身,背对着师哥一副不想再搭话的样子。
柳砚书也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可是傅晨现在油盐不进,他又怎么劝得动?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金玉奴》:金玉奴这姑娘是叫花子头头的女儿,在自己门口捡了个书生,跟人结了婚。结果书生科举得中当了官就嫌弃他了,还把她推进江里淹死。金玉奴被好人救下,假意与渣男重归于好,花烛之夜把渣男臭骂一顿,拒绝复婚,还参本断了渣男的前程。贼解气!
冒调:指演员唱曲音调略高于规定的调门。
☆、大猪蹄子
傅晨这一废,就废了整整一年。十五岁,四年级都快读完了,嗓子迟迟不见好,身高也越来越高,转行的事一直拖着未做决断,他依旧跟着旦角组混日子。像是心底有了阴影,再没上台开过口。
那天一局打完,林哥放下鼠标,凑近前来,神秘兮兮:“知道这周五什么日子么?”
傅晨向来聪明,眼珠一转,便猜到了缘由,嘴上却装傻道:“不知道啊。”
“哥哥十八岁生日!在乐音坊定了大包,你一定要来啊。”
傅晨笑笑:“小弟哪有不来之理?”
到了周五,傅晨急匆匆走了,柳砚书只好一个人坐车回家。
天气转寒,公交车里开了暖空调,乘客又多,憋得人难受。柳砚书把车窗悄悄推开一条缝,凛冽北风终于找到空隙,全都从那缝里灌进来,冷得他又紧了紧围巾。
ktv里灯光昏暗,暧昧的颜色照得人脸都发紫。傅晨一进门就被林哥拉着在身旁坐下,话筒塞进怀里,催他点歌。
傅晨推脱道:“我这公鸭嗓子还唱歌呢……”
身旁几个兄弟都是认得他的,连声起哄,最后逼得傅晨没办法,随手按了首名字眼熟的老歌。
变声期的声线恰好处在男生与男人之间,既有男人的磁性又不乏几分稚嫩。还好这歌调低,傅晨压着嗓子竟然还唱得很动人。
唱到一半,看到字幕才意识到不对,他好像点的是男女对唱版本。就他现在这样,男声都勉为其难,女声部分强行唱上去破音岂不丢人……
正犹豫着,音响中传出清澈女声,把歌接了过来。傅晨往女生那块投去目光,模糊看见是个披散着卷发的姑娘举着话筒。
两人对唱完整首情歌,女生们爆出欢呼,把那姑娘往男生这边推。林哥靠在沙发上,朝她招招手,唤人过来。
走近了,傅晨才看清楚那姑娘的模样。清淡的五官上盖着浓艳的妆,卷发散落在肩头,明明是大冷天的,还穿了件露肩毛衣,胸口开了个爱心型的镂空,锁骨若隐若现。
“这是我干妹妹!”林哥热情的给傅晨介绍。
姑娘撩起耳边碎发,露出骷髅耳钉,莞尔一笑:“叫我糖糖就行。”
林哥又揽住傅晨的肩:“这我哥们儿傅晨,咱们隔壁学校的。”
糖糖顺势在傅晨身边坐下,附和道:“难怪没见过,原来是戏校的呀。晨哥唱歌好听长得还帅呢~”转身用手撑住他身后沙发,几乎要跨坐在傅晨身上。
傅晨调戏小姑娘一把好手,这种小场面还不放在眼里,身体往后靠,勾起嘴角眼神懒懒的投过去:“姐姐这么漂亮,叫我一声晨哥可真是太抬举我了。”
糖糖凑近:“嘴这么甜,是不是抹了蜜?”
傅晨压低嗓音,凑到她耳边:“你要不要尝尝?”
这种把戏对柳砚书百试百灵,只要一凑近他耳边说话,绝对能逗得他满脸通红说不出话。
糖糖比柳砚书好点儿,只是脸颊微微泛红,作势一拳捶在傅晨肩上:“哎呀,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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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砚书和父母吃完晚饭,又交代了些学习近况,独自回书房。
桌上摆着书,一个字都看不进去,柳砚书手撑着下巴,盯着漆黑的天空发呆。
今天没有月亮,乌云团团堆积在天上,压得人喘不过气。
傅晨一放学就跑了,也不是回家的方向,估计又是和职高的朋友们鬼混去了……
柳砚书叹气,这个师弟,真是不让人省心。每天依旧笑眯眯的,问他什么也不答话,鬼才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
从“新苗杯”那次之后,柳砚书就越发看不透他。倒仓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马连良先生倒仓就倒了三年,傅晨该不会也这么倒霉吧?
□□叨着,手机响了。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来电显示是傅晨。
柳砚书接起来:“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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