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艾跟着她游览了一遍将军府各处,一边心中感慨这屋子真大啊,一边又觉得腿酸。
粉紫见他面色不太好,这才想起他还有伤在身,忙送他回去休息,嘴里更是一个劲儿的赔罪:“是奴婢疏忽了,忘了公子身上的伤还没痊愈。”
莲艾笑了笑并不在意,但心里知道这些将军府的下人,恐怕也只是表面待他有礼,其实并不拿他当回事。
他就这样在将军府住了下来,步年没再在他身上下毒,也没有限制他的自由,不过他出门皆有粉紫带着几位家丁陪同,想来也是另一种的监视。
这几日宫中选秀,各路秀女齐聚京城,街上比往日还要热闹几分。
莲艾先前十六年一直在娼馆里闷着,后来在两座宅院里又分别闷了一年,一朝获释,便像游鱼入海,隔三差五就要出门逛逛。
他也不为买什么东西,单纯只是身在人流如织的街市上,就让他觉得快乐。
这日他与粉紫在街上走着,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哭叫咒骂之声。
走得近了,才看清是一名满脸横r_ou_的高壮男人,不管不顾拽着哭泣的少女在街上拖行,身后还跟着个不断哀求的中年人。
“父债女偿天经地义,你爹欠了我的钱,还不出了,自然就要拿你来偿!”那男人被不断挣扎的少女烦的不行,反手便是一个耳光上去,“哭个屁!”
少女的脸颊顷刻便肿了起来:“不要不要,不要将我卖到青楼去!我可以做苦力,可以做缝补还钱!大爷求求您了……呜呜呜我不要去青楼……”
跟在他们身后的中年男子,不敢靠近,但又不愿走开,只好唯唯诺诺双手合十不住求饶:“再宽限几日……虎哥您再宽限我几日,还不出我用我自己来偿,求您不要带走我女儿!”
那名为虎哥的男人啐了一口:“呸,谁要你这老菜皮!”说着又去拽少女。
周围多是看热闹的,并无人来管这闲事。
莲艾本也不欲关这闲事,只是那男人一记巴掌太狠,叫少女嘴角都留下血来,让他恍惚间便想到了自己,过去在青楼受妈妈调教,也没少吃苦头。
这样一个身家清白的女子,要是进了青楼,那就是入了贱籍,再也不要想有出头日了。里面是怎么样的,他再清楚不过,实在不想这样娇艳的花骨朵折在那里。
他其实也没想做那等英雄救美的事,只是回过神的时候,身子便自动自发扑了过去,连一旁粉紫都反应不及。
那高壮男子被他一扑,吓了一跳,定睛看他,却原来是个腰细面嫩的小白脸,立时骂道:“你做什么死?”
莲艾也是有些懵,咽了口口水道:“有话……有话好好说,别动手。”那男人嗤笑一声:“你这小白脸难不成想要学人家英雄救美?”他拽过哭花了脸的少女,“要救也不是不行,她爹欠我十两银子,你替他还了,我就将这小美女让给你。”中年男人嚎哭着:“明明只有五两,怎么又成十两了?”男人眉毛一竖,抬脚就要踹去:“老子说多少就是多少!”莲艾见他又要打人,想也不想要去拦,推搡间被男人大手一挥竟向后跌到了路上。而迎面正驶来一辆高大的奢华马车,车身漆黑鎏金,四角挂铃,驾车奴仆衣着不凡,车主人非富即贵。
路上忽然横着倒下一人,车夫惊疑之下连忙拉起缰绳,马蹄堪堪在莲艾眼前停住。
他吓得脸上血色尽褪,趴在地上抬头看去,就见摇曳的车帘间透出一张倾国倾城的脸来,正是那左翎雪。
左翎雪看到他也是一愣,身旁一身尊贵的男子见她愣怔,轻声问道:“怎么了?”同时越过她看了过去,“那人是谁,你认识吗?”
左翎雪收回视线,冷着脸道:“步年的男宠。”
那男子露出玩味笑容:“哦?”
***
“公子,你以后再不可如此莽撞了……”
莲艾低头听训,不住点头:“姑娘说的是,今日是我考虑不周了。”
粉紫见他一副温驯模样,说什么都不反驳,真是觉得自己拳拳打在棉花上。
叹一口气,将军府近在眼前,她也不再唠叨,扶着莲艾从侧门而入。
莲艾肩膀本就有伤,虽说r_ou_长好了,也结了痂,可到底没有痊愈,那一下摔得有些重,伤处便又隐隐作痛起来。
那车夫受惊之下口气有些冲,握着马鞭就骂莲艾是不是不长眼,知不知道车里坐的谁。
粉紫眼看不好收场,只好出面报出了将军府的名号。车夫还要说话,那车主人兴许也不想将事情闹大,唤了一声,车夫侧耳去听,之后瞪了莲艾一眼,驾车走了。
而那父女与债主,早就趁着乱不知所踪,等莲艾回过头再寻,便怎么也寻不找了。
粉紫将莲艾扶回住处,刚替他解下衣衫,要去查看他的伤处,门外便奔进来一名小厮。
“粉紫姐姐,将军回来了,说马上要见公子!”
粉紫一听就觉不妙:“将军什么表情?”
小厮扮了个鬼脸,拉下眉眼嘴角:“这样的!”
这下连莲艾也有些怕了。
他匆匆穿好衣服,跟着小厮去见步年。
小厮将他带到一处守卫严密的院落前,便让他自己进去。
莲艾认出这是步年的书房,心里更是紧张。
他走到书房前,门口守着侍卫,他刚靠近就伸出兵刃将他拦下。
他不敢硬闯:“是,是将军叫我来见他的。”
侍卫纹丝不动,里面却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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