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你的名字……”看着瘦削的“c—2003—c—2003—ch,你的名字是……”
“等等!”就在付东流马上要将名字说出口的时候,这位“c—2003—ch”紧张兮兮地往前探了探脖子,盯着付东流道:“在这里说话,会不会被人听到?”因为太瘦,而显得他在深陷的眼窝里的两只眼珠子突兀而可怕,好像是毫无生命力的骷髅眼中的黑洞。
付东流叹口气,道:“这个你无需担心,这里囚室的墙壁不仅隔音,而且也是用术阵加持过的,完全不用担心隔墙有耳的事情……至于我们两个,”说到这里,付东流从兜里掏出印着“特别调查科”金字的深蓝色证件,在这位“c—2003—ch”面前一晃,继续说道:“看见了吧?我们是特别调查科的,走正规程序来提审的,自然不会随便泄露你的个人信息……”
“哦……”这位几乎瘦成骷髅的囚徒缩回了脖子,眼皮子又耷拉了下来,轻声道:“特别调查科……我说怎么看你这么眼熟呢……”他又看看周游,道:“这一位没见过,是新来的?”
“你别管那么多了,”付东流不耐烦地换了下脚,道:“咱们赶紧进入正题……”
周游凑上来,道:“那么,请说您的名字……”
“c—2003—ch”裂开嘴巴,露出枯白的牙齿,似乎笑了笑,道:“见谅,我必须要小心一点……那个人说过,名字不能轻易说与人知……不过,我此生已尽,余下的时光就只剩下赎罪,所以,告诉你们名字,也变得无所谓了……”
“可你还是害怕被旁人听到?”周游不太理解这位囚徒先生的跃动思维。
“咱们说正事儿好不好?”付东流提醒着那位囚徒,看着的却是周游,显然是不满意自己的属下不干正事瞎聊天。
那囚徒却仿佛没听到没看到付东流一样,仍然慢悠悠轻飘飘地回答着周游的问题:“你们我放心……但住在这里的我那些邻居,就不保险了……还有,还有那些无处不在的……”
周游看见“c—2003—ch”又瞪大了眼睛,这一次分明是由于恐惧而将眼球鼓凸出来。
“有完没完!”就在周游正等着“c—2003—ch”的下文时,被忽视的付东流终于忍不住了,对着那位有些神叨的囚徒大喝一声:“孙重!”
在床垫上蜷缩着的囚徒慢慢看向付东流脸上的表情似乎混合着惊恐和意外,乃至一点点欣喜。堪称是悲喜交加的模板。
“很久没人叫过我这个名字了……”囚徒低声重复着:“孙重……能再多叫我几声吗?”
在这狭小的单人囚室内,何止是没人叫他的名字?恐怕这人已经多年没有跟人说过话了吧?
周游有些怜悯眼前的囚徒,不禁顺了他的意,道:“孙重……这是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孙重……这个名字原本是要写进历史书中的……”孙重在胡须下舔舔干裂的嘴唇,垂下了眼睛道:“……可是,现在只能在这种阴暗的老鼠洞里被人不经意地提起,太失败了……”
“写在历史书中?”付东流却好像没有什么怜悯之心,只是冷笑道:“你的本意,可是想要将历史书在内的人类社会的所有存在都抹掉的……怎么,在老鼠洞住的久了,把自己当‘雄心壮志’都给消磨掉了?”
“人类社会……抹掉……”本来对一副可怜相的孙重还有些同情的周游,自打听付东流说出他的名字后,便已经跟自己看过的那些档案对上了号。周游回想着档案卷宗中的记录,不禁又重新打量起孙重,只见他虽然放开了些手脚,不再那样拘束,但仍旧是像一团被揉皱随手丢掉的废纸,缩在墙角。
孙重张大了嘴巴,许久说不出话来,只在眼角悄悄滴了两滴泪下来,枯树枝一般的手指,忽然紧紧抓住了他自己的胸口。
付东流往地上盘腿一坐,对孙重道:“行了,闲言少叙,现在正式进入提审。”说到这里,他看一眼还楞着的周游。周游这才回过神来,也学着付东流的样子,盘腿坐下,将笔记本放正在了膝盖上。
孙重垂下脑袋,让杂草一样的长发遮住了他的脸,过了那么十几秒才抬起头来,虽然泪滴不见了,但眼睛仍旧没什么光彩,就这样蔫头耷脑道:“详细的情况,我不是都交待过了吗?你们档案里应该有啊……如今再说一遍,又有什么意义?”
“当初的档案记录太过简单,我们需要补充一些细节。”这话虽然是付东流之前跟周游商量好的说辞,但也并不全是借口,当时的审讯只针对了孙重的主要罪状和犯罪经过,对于他自己实施该犯罪的原因、以及突然中止犯罪并主动投案自首的心理变化却未曾有过追究。孙重本人对于这些更未曾主动提及。
对于孙重这个案子,周游还是印象比较深的。因为,在他这几日翻看的特别调查科的卷宗之中,只有孙重的案子,是罪犯主动投案自首的。
孙重如今的编号是c—2003—ch的实际含义仍未得知;第一组是英文首字母的缩写c,代表的是他目前的状态……从孙重眼下的表现来看,倒真的如付东流所说,的确是;而2003代表的是孙重被收押进风雨桥的时间,那么,就是2003年了。
2003年。对于那一年,周游有着特殊的情感。就在那一年,他拜入了牛五方老师的门下,结束了“自学成才”的野蛮生长时期,也幸运地捡回了一条命。说起来,自己的命运转折,很大程度上跟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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