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后面则跟着高虎,他满脸惊诧看着徐醒,想笑又努力的憋着,以至于发黑的脸庞颜色又深了半分。
意识到自己又丢人了,徐醒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同时也是轻轻吐气,仍旧心有余悸,如此恐怖逼真的梦魇真的太吓人了。
还好自己只是做梦,否则一切太可怕了,那简直如同被世界抛弃一般,那种绝望的恐怖,考验的是人类心理承受能力的极限!
高虎见他仍在发愣,立即低喝提醒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起来啊!”
“哦!”徐醒这才彻底清醒,赶紧爬起来,伸手披上灰布衣,匆忙跟着村长朝外而去。
日头初升,公鸡打鸣。
周远志家早已经围了不少人,都是他生前的亲友,也是昨日目睹凶案现场的人,朱红棺材置于院子正当中,前方摆着火盆、香烛以及贡品。
村内无论任何家庭及肤色,一切习俗都按照夏炎人的规矩。
尸体已经入殓,地上也被挖出座大坑,为保证能够将棺木竖着入土,显得比正常坟坑深很多。
“咋个用这种颜色?”徐醒惊奇的低声问,普通的棺木都是黑色的,可周远志和夏琳夫妇居然是鲜红色,而且是两尸共葬一口。
他从未见过葬礼用如此颜色的棺木,更没见过共用同一口棺材的,以至于看起来像是涂满了鲜血的大衣柜,鲜艳刺目,躺在院子里凝视颇感诡异,上方用桃木树干承重,粗绳捆绑着棺体,最上方则是用一把硕大的白色油纸伞撑在上方。
“朱红色是为了驱邪,纸伞则为了挡煞!这是传统,所有人都按老习俗下葬。”高虎瞥了一眼,低声解释,似乎怕被长辈听见,又故意压低声音道:“周远志一家死的太邪性!怨气过重,只能原地下葬,朱红色的棺木是昨晚连夜制作的,外面涂了朱砂有辟邪的功用。”
村长昂头,看向山尖儿,日头已经将要跃过来。
“下葬——!”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阵阵呜咽声响起,越加激烈,横死于家中,亲朋痛不欲生。
唢呐响起,悲鸣不绝,妇女个个掩面而泣,捶胸顿足,哀嚎哭喊,发泄着心中的伤痛,仿佛这种声势能将魂魄召回一般。
而徐醒也难掩悲戚,他是发自肺腑的心痛,村子里的每张面孔都如此熟悉,每个人都仿佛亲人,前两天还在眼前欢笑的熟人今天便已经天各一方。
那种失落与悲伤,只能化作泪往肚子里滚。
随着哭泣声,徐醒的心也沉到了谷底。其实真不该偷看,若没翻墙偷看,也许自己就不会有这么多的悲伤。
伴着唢呐声,两名穿黑衣的村民们手握柳枝,清扫着棺坑,手洒铜钱,叮铛坠落。
柳枝遮煞气,铜钱垫鬼路,死人与活人一样,难逃俗世规则。
猩红的棺木,在柳枝的摇曳下,缓缓下降……
“嘎嘎——”
就在此时,一阵刺耳凄厉的尖叫猛然响起!如同破锣敲响,牙酸难听。
徐醒心脏一抽,骤然抬头!凝望过去,只见两只黑色的乌鸦蓦然落在棺材上,那声音凄厉至极,听的人头皮发麻!
乌鸦血色的双眸缓缓转过来,凝视徐醒,一动不动。
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那眼眸毫无任何情绪,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空洞无情!
“啊!”徐醒倏然一惊,整个人都紧绷起来,身躯瑟瑟发抖。他赶紧揉了揉眼,蓦然间,乌鸦化为两团刺目鲜血,猛的沁入了棺木之中。
此刻棺材上空荡荡的,仿佛刚刚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这景象时间极短,像是一闪即过。
“这、这——怎么回事?怎么?你们没看到——?”徐醒结巴着连说了好几个这字,吓的倒退两步,再转头看向旁人那淡然的神色,他赫然发现,刚刚的事好像只有自己看到了。
高虎讶然凝视着他,伸手搀扶并忧心道:“你怎么了?”
四周人同样愣愣的看着徐醒,没有多言,只是脸上哀伤更重,这么小的孩子确实不该在这里观看。
这不?肯定被吓着了!
“你太多愁善感了……”高虎拍了拍徐醒肩膀,对其最是了解,他无奈摇头,虽然自己也难受,但比身旁这个小胖子弟弟要好上很多。
多愁善感是重情的一种表现。可惜,人类往往受制于此,平增无谓的烦恼和羁绊。
棺材在绳索的牵引下缓缓落下,竖着葬入土中,如此埋葬,即便有心里准备仍旧让徐醒感到怪异。
尤其在棺木刚要触土的那一刻,桃木横梁居然咔嚓一声蓦然而断!发出嘭的闷响,似乎暮鼓晨钟,敲响在徐醒的胸口,别提有多难受。
“封土——”村长见此眉头紧蹙却并未多言,毕竟棺木已经入土,他声音庄重,横梁虽断,但已经几乎到底,棺木并未受坠落的破坏。
别人如此看,而徐醒却不同,就是刚刚那一瞬间,他似乎听到周远志与夏琳发出凄厉的哀嚎!在彻底入土的那一瞬,双双露出怨毒的目光。
血红的眸子竟然和刚刚的两只乌鸦一样,散发幽幽寒气!
“呼呼……”徐醒用力的喘息起来,手捂胸口,心里憋闷的难受,看着身边人被埋入地里,对年幼的他来说颇为残忍。
而刚刚诡异的情景,更引的自己几乎窒息,整个灵魂仿佛都随着周远志和夏琳坠入黑暗之中。痛苦、绝望,笼罩着身体及灵魂。
“怎么回事?”村长看出了异样,迈步拍了徐醒一下,让其在那情绪之中骤然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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