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不敢再放,不敢再放。再重口味,龚支书就要把我捆起来了。”
“那你打算怎么做?”
老黄:“拿两条软烧,再清蒸两条。”
白马点头:“挺好,要不还是我来做吧,免得浪费原材料。”
老黄突然满面屈辱:“白科学家,你这是在羞辱我吗?我老黄虽然是个农民,可也是有自尊的。”
白马:“你误会了,我没那个意思。”话虽然这么说,他心中却不以为然。
早听说老黄做菜好吃,可昨天的晚饭实在不怎么样。
对这人,他不太相信。
那个麻辣呀,叫人根本就吃不下去饭。如果实习基地放这里,每年在这里呆两月,那时候岂不是要天天受他折磨。
要不,基地就不放这里?
白马对于把基地放不放在红石村本无可无不可,他这人性格单纯,一辈子都在学院的象牙塔里,凡事都喜欢按着性子来。
老黄知耻进乎勇,你白马不让放花椒辣椒,不放就是。我就不信离开这些作料还做不出好菜来?
当下他就提起全部精神做午饭。
等到菜肴一端上桌,白马只吃了一筷子软烧鲤鱼,眼珠子就瞪圆了。
宋轻云:“白教授,可合你胃口?”
白教授:“好吃,真好吃。”
那份软烧鲤鱼的做法很简单,先把酸菜、生姜片放进荤素油锅里爆出香味,然后放水煮开。接着下鱼块,待到肉熟,勾芡,撒上小葱和藿香。
汤做奶白,葱花藿香绿油油发亮。
咬一口,简单纯粹的鱼肉味道在舌尖炸得开了,香得人上头。
至于清蒸鱼则很清淡,就是放了点盐、葱姜,切上几片腊肉盖在上面,和了黄酒上笼去蒸。或许没有那种鲜得使人咬掉舌头的香味,却隽永绵长。
这两道菜的关键是原料好。
好就好在鲤鱼在冷水里冻了两月,肌肉已经紧实,身上的土腥味早已洗尽,和野生鱼没有任何区。
白马师生们毕竟是知识分子,刚开始的时候还很矜持,吃到最后都是甩开了膀子,风卷残云般把四条鱼消灭干净。
“太少了,晚上做六条吧。”白马打着饱嗝,意尤未尽:“我把菜钱转给宋轻云,他下来给你。不错啊老黄,你是个好厨师,以后还会多多打搅。”
为了吃,把基地放这里也可以啊。
老黄得意:“怎么样,服不服?”
白马:“服,那谁……万大嫂子,麻烦盛一钵饭过来,我用鱼汤泡了吃。”
一钵饭至少七两,吃完,他还想要,宋轻云提醒:“可不能再吃了,会撑。”
梅咏:“老师可是国家健将级拳击运动员,一顿吃两斤牛肉毛毛雨,不要担心……哈——欠!”
她受凉了。
白马:“也对,吃太多碳水化合物不好,下午还有事,大家干活儿吧!”
下午要做土样和水样分析,学生们挤进房车忙碌起来。
看了看里面各色仪器,宋轻云不觉想:白马才是真正的科学家,柳书青那个柳科学家只怕是崴的。
他给柳书青打了个电话,说了这事,问:“老柳,你老同学住在红石村,要不要过来玩两天,顺便帮我说服一下白科学家。”
柳书青声音都在颤抖:“不来,会被打死。”
宋轻云心中好奇,追问了半天,吃知道,柳书青大学的时候和白马有过节。
他们同时追求过一个女同学,还打过几次架,当然最后都是柳书青被揍得哭爹喊娘。
可惜两同学忙了半天,那女同学去出国嫁人了,到现在孙子都一大群。
这样,两人一直都有心节,虽然也打电话聊微信,却从不见面。怕就是看到人控制不住自己情绪。
这叫王不见王。
下午分析的土样和水样和上次柳书青做的没有多大区别。
宋轻云早有心理准备,结果至少可以说明这里的土地很正常,种什么都可以。
学生们脱衣服躲阴凉造成了不好的后果,毕竟都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书生,梅咏发烧了,另外四个同学也喊头疼。
吃了药,大家都躲在屋里睡觉,估计明天也干不了活。
至于明天,其实也没有什么活儿可干——白老师要选一家农家小院做图书室。
和学生们委靡不振形成强烈对比,白马从车里拿出一个沙袋挂在村两委的门前的树下,蓬蓬蓬打个不停,打得浑身都是汗水。
他的拳头何等有力,每一拳下去,沙袋就剧烈摇摆。大树痛苦呻吟,叶子落了一地。
这偌大动静惊动了村民,很快就有二十多人立在旁边看热闹,并指指点点。
“好大力气,不是说知识分子都没劲儿吗?”
白马:“谁说的,礼、乐、射、御、书、数,君子六艺,”
说话那村民摇头:“听不懂。”
白马:“古代的读书人要能骑马射箭,要学武艺的。如此才能上马将,下马相。”
又有一个大婶感慨:“真壮士的,白教授这身体不干农活可惜了。白老师,你有老婆吗?”
白教授:“婚姻不是生活的必须。”
大婶:“老白这身体不结婚可惜了。”
白马拳头更加有力,上百斤的沙袋晃到天上去,树枝发出咯吱响。
大家惊呼:“要断了,要断了。”
白马:“要一起玩吗,咱们打一场?”
众村民看着他健壮如牛的身坯,都抽着冷气不住后退。
跟他打,那就是脑子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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