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南部,乌克兰北部的夏收时节较晚,不过农田里的小麦都已经开始转黄。
马克西姆·诺斯科夫周五从敖德萨参加那边那家化肥厂的最后一次收购谈判返回,最近两天一直奔波在罗夫诺州各处的农田之间查看即将成熟的农作物,作为一个虔诚的老牌苏共,哪怕现在已经是一个无党派人士,没有在加入重组后的乌共,马克西姆内心依旧坚持着某些信念。
自己是这个国家的一员,总要努力为这个国家这些人民做一些什么。
哪怕周围所有人都已经陷入了某种信仰崩塌的狂乱中,马克西姆·诺斯科夫依旧不改初心,当然,他骨子里其实也并不是一个迂腐的人,否则就不会接受某个来自美国的超级富豪的扶植。
直到傍晚,马克西姆才带着几位工作人员和罗夫诺州农业部门的负责人一起离开田间,却没有直接返回市区,而是转向附近的一处农机中心。
这边停靠着50辆大型联合收割机,如同整装打发的士兵。
看到这些大型农用器械,马克西姆总是忍不住想到去年的那件事,当时他从荷兰拿到了一笔农业贷款,从中拨付一部分用于采购用于春耕的拖拉机,结果那家农机厂的厂长拿到他支付的货款后带着全家捐款潜逃。
2600亿格里夫纳,折合87万美元。
这不是一笔大钱,但也绝对不是一笔小钱,因为这件事,他短短几天就白了一片头发,还不得不少有地开口向女儿求助,实际上就是向那个年轻人求助。
随后,钱很快追回。
这是一件喜事。
伴随的,还有那家据说逃亡德国的农机厂一家,突然某一天横死在罗夫诺州的街头,一家四口,整整齐齐,一个都没跑掉。
这件事公开媒体上没有任何报道,不过,事情却传得非常广泛。
仿佛就是要让一些人知道什么。
然后谁也不知道那一家四口的尸体最后怎样,罗夫诺州警方也没有进行过任何调查,就那么不了了之。
马克西姆觉得这件事不对。
只是,他发现自己也无力做什么,而且,随后他这边也再没有遇到过任何类似问题,很多人在与他打交道时甚至都有些战战兢兢。
亲自查看完农技中心的收割机,一行人终于返回市区。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
诺斯科夫一家都在等待他回来,这才想起,今天是妻子的生日,早上离开时妻子还提醒过她,女儿今天会回来一起吃晚餐,看着女儿面向自己臭臭的表情,马克西姆下意识想要生气,以前家里的孩子可不敢用这表情对他,只是随即又有些颓然。
管不了。
倒是妻子很温婉地提醒他去洗脸,还说女儿今天带回了一些海鲜。
匆匆洗过脸,这才来到餐厅。
全家人在长条餐桌旁坐定,包括诺斯科夫夫妻俩,已经在基辅大学读博士的大儿子安德烈及其女友安娜,已经结婚的大女儿塔尼娅夫妻两个和小外孙,二女儿安吉莉卡和最小的叶卡捷琳娜。
另外还有一位明显有着军人气质的女郎,介绍说名叫莉娜,是小女儿的保镖。
莫名有些生气。
要什么保镖,那么多人都用不上保镖,那个年轻人实在是太宠你这些丫头了,浪费。
话到嘴边,到底因为那位名叫莉娜的保镖就在近前,也不好教训。
唉,管不了。
妻子伊莲娜主动找话题问起他今天的工作,还抬起手腕展示了小女儿送给自己的生日财务,一串金色的琥珀手链。
罗夫诺州是乌克兰最重要的琥珀产地,不过,以往这些琥珀矿石根本就不受重视,一些居民甚至拿大块的琥珀作为引火之物。然后,最近一年才重视起来,马克西姆也听说过这件事,据说是被和女儿差不多的另外一家圈了起来,弗拉基米尔·科尔科什科,他的两个儿子成立了一家公司,拿到了罗夫诺州琥珀矿的独家开采权。
科尔科什科可是州政府招商局的副局长,据说某人还有意让他将来成为新一任州长。
这样的人,怎么能纵容两个孩子如此做生意。
琥珀矿应该属于国家资源,该收归国有才对啊,好像那两个年轻人为了打击当地居民擅自开采琥珀,还召集了一个武装团伙。
简直无法无天。
只不过。
管不了,管不了。
马克西姆·诺斯科夫越想越是有种发自心底的悲哀,这样的国家,还能有什么前途吗?曾经也想过选择从政,马克西姆知道这样肯定能做的更多一些,只是,他实际上连自己负责的化肥厂都没能管太好,当初规模小的时候还可以。
现在,维斯特洛体系在这边布局的相关化肥产业资产越来越庞大,他虽然依旧是负责人,但目前也主要只负责生产,销售和财务等方面都主动交还了出去。
看了眼儿子安德烈。
其实心底还希望这个儿子能够接自己的班,只是父子俩去年也产生了一些裂痕,儿子读完了基辅大学的化学系研究生,想要去美国留学,他坚决按了下来,因为知道一旦去了美国,这小子八成是不会回来了。
结果可想而知。
同样赞成自己哥哥去美国留学的小女儿为此也跟着和自己闹别扭。
出国出国,现在都往国外跑,难道就没有人想着自己国家了吗,这是大家的根本啊。
管不了。
唉。
因为马克西姆的兴致不高,本来是生日晚餐,而且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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