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一月一日,周一晚上六点,青溪县一中1990年元旦晚会要开始了。丘好问吃了晚饭就来到县影剧院门口,排队验过票后进了里面,进去后先到舞台后面集合报到。
这次元旦晚会的总指挥是乐翎老师,主持人是岑乐瑶和一位高二男生,据说是一中的校草。
丘好问进到舞台后面时,这小子正缠着岑乐瑶说着什么,脸上挂着得体自信的笑容。但是在丘好问这种眼光毒辣的人看来,就跟一只雄孔雀,在那里使劲地展开尾屏,只是用力过猛,已经把藏在花花绿绿中的**露出来了。
看到丘好问,岑乐瑶毫不客气地抛下他,提着白色蓬松纱裙的边就走了过来,竖眉道:“怎么才来?不临场再排练了?”
“还排练个屁啊!我们这水平,还是收着点好,要是表演太好了,怕伤了这些满怀希望的同学们的心,让他们对人生和艺术都失去了信心。”
听着丘好问吹牛不打草稿的话,岑乐瑶的眼睛又笑成了弯月,“对,我们还是手下留情点好,得饶人处且饶人。行走江湖讲得就是一个义字。”
这姑娘,武侠小说中毒太深了,一高兴就上头,胡言乱语的。
“吹,使劲地吹!反正吹牛不犯法也不用缴税。”乐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们旁边,脸色不善地说道。
“小姨/乐老师。”
“好了,瑶瑶,赶紧去准备,晚会要开始了。你,”乐翎指了指丘好问。
丘好问被这根玉葱般的手指一指,一米六多的个头立即缩水到一米五,低着头佝着腰等候发配。
“你跟瑶瑶的节目在最后,先去前面坐着,提前两三个节目再回来。不要在这里瞎晃,影响瑶瑶。”
“得嘞!小的马上就走!”丘好问一个转头,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岑乐瑶看着丘好问抱头鼠窜的背影,想起前几天在文化馆顶楼上一起排练,看到楼下一辆拖拉机喷着黑烟开过去,他讲的那个笑话:“我有个远房亲戚,挺有钱的,特意去定做了辆车,方向盘都跟别人不同。人家都是圆的,他的却是纯银打造,长的,两头弯下来,对,你真聪明,就是这爬爬车。一开起来,一溜黑烟,走哪黑那,交警就在后面追着喊,‘孙大圣,收了神通吧。’”
忍不住掩嘴笑了起来,宛如一夜春来到,千树万树桃花开,看得旁边的男主持人呆站在那里,成了木头人。
“闹什么?”乐翎老师轻轻地拍了拍岑乐瑶的手臂。
“想起他讲的一个笑话,笑死人了。小姨,我讲给你听。”
“打住,先办正事。打起精神,上了台再注意力不集中,可是要出丑的。”
“嗯嗯,知道了小姨。”
旁边的男主持人却秒懂了岑乐瑶嘴里的那个他是谁,短短十几秒钟,已经在心里想出了三十六种弄死那个小屁孩子的方法。
跑到观众席里丘好问不由地眉头一跳,打了个喷嚏。
“没事吧好问?”邓凌飞关心地问道。
“没事,可能是被小人惦记了。”丘好问随口答道,“坐好了,晚会要开始了。”
过了一会,闹哄哄的场面安静下来了,岑乐瑶和那个男主持人一起出来,满脸笑容地讲了一堆新年新气象的话,然后宣布元旦晚会正式开始。
第一个节目就把气氛推向了高潮。这个节目是韩涛等六个年轻女老师,穿着白色的连衣裙,里面还有一条健美裤,款款走上了舞台。其它的都好,就是脸上的粉又厚又白,跟新房墙上抹的石灰膏腻子。两边腮帮子各打了一团胭脂,红得有些诡异。惨白的舞台灯一打下来,跟聊斋片一样。可是韩涛她们一跳起来,气氛骤然变了,变成了欢快的歌舞片,还是民国大上海的那种。
前几排看得非常清楚的男性们,目光都集中在韩涛身上。他们有老有少,有俊有丑,都在担心着同一个问题,这样蹦蹦跳跳,韩涛上衣那粒被撑到极限的扣子会不会崩飞掉?只是舞蹈都跳了一半了,怎么还没崩飞,真是太让人着急了。
到舞蹈后半截,六位年轻女老师手挽着手,排成了一排,向左右两边跳跃着,边跳还边踢着腿,就是学得旧上海百乐门大腿舞那个味。第一排的县里、教育局和学校的领导们,都在不由自主地微微上下点头,应该是不约而同地赞许这曲舞蹈确实跳得精彩。
但是让他们和后面几排男性们失望的是,如此大幅度的抖动,那粒扣子居然还是没有掉!哪里做的衣服,质量怎么能够这么好?
韩涛六人弯腰致谢时,掌声在大厅里回响,经久不息。韩涛额头鼻子上都冒着汗,她的头有些晕眩,脸红扑扑的,有种喝醉酒的感觉,看样子她很欣赏这种众人瞩目的感觉。
“想不到一中的女老师这么骚,两个大-**抖得老子都硬了。”旁边传来不和谐的声音,丘好问和邓凌飞转头一看,有两个二十出头的男子大大咧咧地坐在那里,那痞样不用说就知道社会混混。左右两边都空了个位子,应该是坐在那里的学生都躲开了。不仅如此,坐着旁边的学生们都畏畏缩缩的,像一群鹌鹑,都不敢去直视他们。
这种气氛,还真有些文艺少年的范。一曲弹唱完,赢得了不少掌声,尤其是女同学,掌声更热烈些。
田凯在退席的时候,迎面看到袅袅婷婷走过来的岑乐瑶,那轻笑嫣然像是对着自己。田凯的心一下子乱了,不知道该迈左腿还是右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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