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他吃饱了,柳茹月才有时间来继续烤鱼,好在小火烤得也差不多了,手工拿着在大火里又过了一遍,柳茹月就三口并作两口,在狗娃哀怨的目光中,将鱼吃得干干净净。
吃饱喝足,浇水熄灭了火堆,柳茹月给自己和狗娃洗了个脸,擦了擦身子,洗了陶罐。
又给孩子把屎把尿、洗了脏了的尿布,搭在干净的木棍上,将烤架挪到了能晒到太阳的地方,将木棍放上去。
抱着狗娃打了个盹儿。
休息了两刻钟,柳茹月抱着孩子,穿上鞋袜,准备再次出发。
两刻钟不够尿布干的,柳茹月就把尿布一片片的系在木棍上,然后拄着木棍离开了水潭,重新回到了驿道上。
虽然此刻已经是未时,但天气依旧闷热,只是烈日不再当空,走在驿道路边,也能有一丝阴影能遮凉。
半路上,又遇到了芭蕉树,柳茹月不客气的又砍了一根芭蕉叶来遮阳。
一手棍、一手芭蕉叶,背上扛着包裹、怀里抱着娃,柳茹月恨不得有哪吒三太子那般的本事,长出个三头六臂来帮忙。
不过即便如此,她也没有叫苦,这赶路的程度与上一世跟着那个镖师跑镖的时候比起来轻松太多了。
皇天不负有心人,走了一个多时辰后,终于看到前方有个路边茶摊。
柳茹月宛如晒蔫了的花,无精打采的进了茶棚。
抬眼看去,好死不死,就看到了四个身着黑底红边衙役服装的官差坐在茶棚里喝茶。
被晒得晕头转向的柳茹月一时间腿肚有些打颤。
不过,她转瞬就想起自己现在已经有了路引了,她不必躲着这些官差。
或是听到人声吓着了,怀里睡得好好的狗娃扯着嗓子不安的哭了起来。
“狗娃不哭,马上我们就有热水喝了,娘马上给你冲糊糊吃哦。”柳茹月也没有空余的手去安慰孩子,只能硬着头皮往茶棚里走。
此刻退出去,反倒让人觉得她有问题似得。
茶棚里的官差听到动静,第一时间扭过头看过来打量着她,茶棚里其他喝茶的人却对她的到来没什么兴趣的样子,继续喝着茶聊天、休息。
这让柳茹月心里有些打鼓,莫非这个狗娃是这个县城掉的孩子?
别自己吓唬自己,自己有桐县县丞开的证明,狗娃后颈上的胎记也是她用新鲜核桃青皮榨汁后,仔仔细细的抹上的,一路上她都没有忘记不断涂抹,用水也洗不掉核桃青皮在皮肤上留下的黑色印记,一两天不涂抹,黑色印记也不会消失。
有这个胎记在,不会有问题的。
如果这孩子当真是这个县城谁丢了,她之后查清楚后,就找机会给人家送回去。
给自己打完气,柳茹月迎着官差打量的眼神,径直朝烧水的大爷走去,像个手里拮据的妇人一般底气不足的问道,“老板,我……我要一碗温水,多少钱啊?”
“这位小娘子,这日头这么毒辣,你还带着一个孩子,做什么这么着急赶路?”大叔看着柳茹月做村妇打扮,带着的孩子也哭的厉害,立刻兑了一碗温水递给她。
“我男人年前死了,我得带着孩子回公婆身边,也好让他们有个慰藉。”柳茹月努力控制着不哭的模样,看上去更是让人垂怜。
“喝吧,出门在外不容易,这碗白水就不收你的钱了。”
“谢谢大爷,谢谢好心人!”柳茹月将木棍和芭蕉叶放在墙角,接过碗不断鞠躬感谢。
随后,她并不往桌子走去,而是走到茶棚外阴凉处,顺着墙根蹲下,开始小口喝水,然后嘴对嘴的喂孩子喝水。
紧接着,她又拿出包裹里一块巴掌大的烤馕,撕碎了放在碗里,搅拌成糊糊,用木勺子舀了喂给孩子吃。
11个月大的宝宝少食多餐,一天吃七八顿饭都正常,狗娃是有吃的就张嘴吃,一点都不挑。
一大一小在墙角处相依为命的模样,看上去既可怜又温馨。
见她一副乡下人唯唯诺诺上不得台面的穷酸做派,有些暗中打量她的人收回了目光不再关注她这个穷鬼。
喝茶的一位官差看着她眯了眯眼睛,放下茶碗,抄起放在桌上的刀,走到茶棚外柳茹月跟前。
看着定在跟前的皁皮靴,柳茹月心中敲起大鼓像是唱起了大戏一般慌张,她深呼吸一口气,慢慢抬起头,带着些微敬畏看向男子,面露不解,“差爷?”
“你带着孩子上路,为何不喂他奶水吃,却喂他喝白水?”
“我……”柳茹月顿时语塞,她原以为自己会被盘问什么刁钻的问题呢,结果是这个问题。
这差爷问的是什么话啊,茶棚里这么多人,他都不害臊的么。
他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多让人难堪,表情甚是坦荡正直,眼神咄咄逼人的盯着柳茹月讨一个答案。
柳茹月羞得涨红了脸,都快哭了,但这官差似是看不懂她的表情,不得到一个答案誓不罢休。
“我问你,为什么你……”官差再次提高了声音,显然他已经相当不耐烦了。
柳茹月害怕他的话引起更多人的注意,立刻小声抢答道,“我孩子已经十一个月大了。”
“十一个月,那又如何?我问的是你为什么……”
柳茹月闭上眼,生无可恋的回答,“差爷,孩子六个月大就可以断奶了。”
这男人怎么如此死脑筋,他看起来年龄也不小了,二十七八总是有的吧,难道还没成过婚么?
总不会是故意来消遣她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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