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谦微微皱眉,下意识的将境界气息稍微收敛了一些,果然那道目光便不再继续那么直接的关注他。
只是如此一来,巨剑之力自然也会有许多的削减。
一剑落下,狠狠的将夏侯如同木桩子一般砸进了地底,只露出了一个脑袋,只见他面色泛起一丝红潮,嘴角溢血,看上去并不好过,但事实上他也只是受了些轻伤,用不了多少时间就能够恢复。
只是这般被砸进土里的下场他如何能够接受?他是谁,世间最巅峰的武道强者,怎么可能会突然间面临如此的惨败。
当然是惨败,一触即溃如何不是惨败?
隐约间他忽然想起了那个在魔宗之中,曾经让他无比恐惧的老僧。
时隔多年,他终于又一次体会到了这样的情绪。
强大的剑气依然残留在他周身,不断地压制着他,让他想从大地中出来的事情变得无比艰难。
方谦看着叶红鱼的面色因为疼痛而惨白的样子,十分懊恼,他早就该知道夏侯会守在出口,他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先出来?
他将手放在叶红鱼此时有些扭曲的双臂之上,怜惜的说道:“忍着点,会有些疼。”
叶红鱼冷漠的说道:“就算你救了我,到时候我也一样要杀了你。”
方谦苦笑的说道:“是是是,那也得把手治好了才能杀啊。”
骨骼如果不复位,他也没办法用希望之火让她恢复,不过骨骼错位这种事情,真的是会疼入骨髓的。
他想了想,抬起了一只手放在了叶红鱼面前,说道:“如果疼的厉害,就咬一口。”
叶红鱼眼神中满是嫌弃,她冷冷的说道:“又脏又丑,怎么下口?”
方谦还没来得及说话,忽然手上便传来一股钻心的疼痛,原来叶红鱼嘴上说着没办法下口,咬起来可是一点也不含糊。
不过,问题是他还没开始给她接骨,你这提前枪开的有点过分了吧!
他只好忍着疼,用另一只手操控着天地元气小心翼翼的帮她将所有的骨骼碎片都一一恢复原位。
然后伴随着一道温暖祥和的焰光彻底将之治愈。
境界和念力的伤害他是没什么办法,但身体上可就不一样了,任何外伤内伤,他就从来没见过什么是希望之火无法治愈的。
看着叶红鱼依然还在死死的咬着他的手,满嘴的鲜血,仿佛是在咬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他无奈的同时却也满是心疼。
不过,疼还是真的疼,他感觉自己手都要被她咬掉一块。
“你要是喜欢这只手,我送你好了,真别咬了,姐姐。”
叶红鱼比他大了几岁,从小就一直让他叫姐姐,他虽然幼小,但前世毕竟是个七尺男儿,怎么能叫一个小丫头姐姐?
所以一直没有答应,现在为了让她松口,也懒得管那许多,先叫了再说。
果然他这一声姐姐说出口,叶红鱼咬着他的力道都明显轻了不少。
半晌,她松了口,目光复杂的看着他,然后落在他手上深深的牙印之上,平静的说道:“你说的,这只手送给我了,现在它已经有了我的印记,以后不许你用它碰其它的女人。”
方谦此时手上已经不再流血,只是那个牙印依然还在,哪怕希望之火都无法治愈。
因为牙印之中蕴藏了叶红鱼的道意和念力,甚至还在两者之间有着一丝微妙的联系,如果他强行将之抹除,必然会叶红鱼造成创伤。
她竟然用这个办法让他永远无法将这个牙印消除。
沉默的叹了口气道:“你这又是何必。”
叶红鱼站起身,窈窕的身姿在些许的微风下格外诱人。
她背对着他,平静的说道:“如果有一天印记消失了,说明我们的缘分就彻底尽了,你要如何,都随你。”
而这时,薄雾中又显出了一个人影,一身装备,胸前还放着一个铁匣子,这人自然便是宁缺。
而此时,夏侯已经将他周身的剑意驱散,在看到宁缺胸前的那个铁匣子之后,直接将大地崩裂,从漫天飞射的泥土中暴起,不顾一切的冲向了宁缺。
在感受到铁匣子上隐约的气息之后,他就完全确定,这一定就是传说中的天书。
所以哪怕方谦在此,他也丝毫无所顾忌。
当夏侯不以杀人为目的,只为了强一件东西的时候,连无距境界的大师兄都来不及阻止,方谦自然也没有办法阻止。
他引以为傲的速度,在无距境界的修行者面前,不过是个笑话。
嘶的一声,宁缺根本来不及反应,胸前的那根布带便应声断裂,布带系着的那个铁匣子直接飞射而出,落在了夏侯的手中。
宁缺怔怔的看着夏侯,他当然不会因为铁匣子被抢了的缘故,而是因为他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眉如墨蚕,唇若稠血,这样的外貌特征,又如此强大的中年男人,自然便只有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不共戴天的仇人,夏侯!
夏侯丝毫不理会宁缺的眼神,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后他立刻便准备离开。
这时,宁缺的身边多了一位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的书生。
这名书生眉至眼阔,神情极为亲善温和,一件旧袍,一双破草鞋,一只木瓢,一卷旧书,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朴素而干净。
而当他出现在这里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了他的身份,没有任何理由,就是自然而然的就知道,他就是书院的大师兄。
他看着宁缺问道:“匣子重要吗?要不要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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