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又夏自是把持不住的。他厚着脸皮伸手将对方乱成一团的头发梳理开,目光沉静,嘴角也掩着淡淡的笑。
安远没有拒绝,便称得上是好时光了。
两人表面平静,暗地里波涛汹涌地度过了一个上午。
若说在国外的这几年刘又夏有什么长进,可能除了镀了层金外,就是一手好厨艺了。
所谓乡愁,就是自家锅碗瓢盆里蕴藏着的酸甜苦辣咸。刘又夏想通了这一点后,终于放弃了快餐,开始自己动手做饭。
再怎么天才,于做饭这条路上也是要经历一番腥风血雨的。看着指尖溢出来的鲜血,刘又夏有些恍惚,他记不起自己有多少年没有切到过手指了。
倒是来厨房洗水果的安远不小心瞥见了,连忙扔了水果,跑过来掐着他的伤口放到水龙头下冲水。
他的动作急切,这可能说明不了什么,但目光不会骗人。
刘又夏乖静地望着安远。在国外的五年里,有很多时候他也会睡不着,在床上滚来滚去,脑子里心里满满当当地全是一个安远。
他会想大洋彼岸的那个人此时在做什么,生活怎么样,有喜欢的人了吗?
刘又夏想了那么多,五年里却一次都没有回来过。这一个月里安远的变化之大教他伤心,可是后悔吗?这个问题刘又夏不好回答,若说没有后悔肯定是假的,可是一开始就料到了这个结果,再说后悔也显得虚伪。
可是安远还喜欢他吗?
刘又夏看着面前抿紧嘴唇的人,他的手覆在自己的手指上,温热的鲜活的,跟从前一样。也许安远一直是这个样子,要说变了也不过是胆子变小了,再也不会把喜欢写在脸上了。
“这几天不要泡水。伤口不深,擦两天药就好了。”
是的,伤口不深。刘又夏回忆着安远紧张的表情,心里浮现一大团的笑意。它们拥挤着,吵嚷着,都快要溢到脸上了。
于是他做了一个胆大包天的动作——他伸手环住了安远。
动作很轻,当然还少不了委委屈屈的声音。
“我就抱你一会儿好不好?”
安远原本紧绷的身体被这样的语气卸去了三分力道,人也慢慢放松了下来。不说话,也没有拒绝。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做什么,明明早就明白刘又夏是这样一个打蛇随棍上的人,竟然还会为他心软。
安远觉得自己疯了。一个坑掉一次还不死心,竟然还想着再掉一次。
“对不起。”刘又夏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句话。
“可能晚了,但我还是想亲口对你说。在国外的时候我时常想你,想我们第一次见面,你苍白着脸却还是坚持照顾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描述这五年,我很想你,想好好爱你也想你还爱我,但我知道你已经不需要了。”
话说到这里,刘又夏其实是动了真情的。他有些哽咽,回忆起曾经的少年时光,倒真是有些忍不住了。
安远听不下去了,他用力推开刘又夏,冷着眼看过去没有丝毫感情。
“你忘了一开始你说的话了?这些话我听着并不开心,早在你出国的时候我们就分手了,你也不欠我的,不需要道歉。”
刘又夏垂着半张脸苦笑,敛了敛情绪站起身说道:“有点晚了,我快点把饭做了,你再等等就好。”
安远没有理他,自己起身去了卧室。
书房被清理出来给刘又夏睡了以后,原本放在那里的书就都搬到了安远房间,随之搬过来的还有他的画具。
安远小时候妈妈就过世了,父亲没有再娶,只是闲下来的时候会画画。画像总是不完整,一张脸不是缺了嘴巴就是缺了眼睛。
他有问过父亲为什么,那个总是含笑温和的男人破天荒没有回答他的“十万个为什么”,只是一双眼睛藏着点他看不懂的情绪。
安远拿起笔,觉得自己有些明白了。
他心绪不宁,只画了一双眼睛。而且这双眼睛也没有完全睁开,低垂的弧度和他心里的那个人重合起来。
安远不敢再画,怕自己多出些无谓的想法。他把画纸取下来端详半天,终是轻叹了口气撕了。被撕碎的画纸落到纸篓里,污渍飘在上面,好像眼睛流下来的泪水。
吃饭的时候安远注意到对方的创口贴沾了水,整个的颜色都深了起来。他有些担心,但一想到之前的举动,也就按捺住自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饭菜味道是好的,两人心里装着事,倒都是食不知味,默默无言。
半晌,安远觉得自己的耐心真是越来越差了。他“砰”的一下把碗放到桌子上,摔了筷子,冷着声音说道:“房子给你住一年半,明天我就搬出去。”
刘又夏心里已然慌乱,面上倒是一派的镇定。他慢腾腾地咽下最后一口饭,抽出纸巾擦了嘴,这才拿着那双桃花儿似的眼睛看着对面的人。
“为什么?”他轻轻说道,“我有哪里做的不好么?”
安远语塞,除了早上那件事,刘又夏的表现不可谓不完美。洗衣做饭,平时在房子里便是声音都没有几句。
“没有为什么,我不想见到你。如果你觉得这个理由还不够好的话——”
“不,这个理由已经够好了。”刘又夏打断安远的话。他扯出一个勉强的笑,说道:“你不用搬出去,该搬出去的人是我,明天我就去找房子。钱你不用给了,就当是大学里你照顾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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