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雪花越下越大,这样的冷天,围炉说话,就不能够没有别的东西来点缀了,二妞早就拿了十来个栗子来,放在炭盆翘出来的边缘上,又用火钳夹了几个芋头出来,小心的放在火盆下头积灰的镂空处,这样又让芋头可以加温熟起来,又不至于因为放在火炭之中让芋头烤焦了,也是这样的穷苦出身,二妞做起这些事儿来一点也不马虎。
围炉谈话,又有栗子芋头清香,饶是劣质的茶叶,几个人也是喝的津津有味,玉芬盘膝坐在炕上低着头做针线活,偶尔看金秀这边和善保说话,二妞依偎在金秀的怀里,看着火盆,眼中倒影出火焰的光芒,亮晶晶的。
说起了咸安宫官学的见闻,金秀于是就问,“我听说富察家,就是傅恒大人的几位少爷也在官学里头读书,可是真的?”
“是,傅中堂的第三子福康安、第四子福长安,都在咸安宫读书,不过他们不常来,只是老师们说经书的时候,才会来听一听,”善保温柔笑道,“他们真真是天潢贵胄,不和我们一样的。自然也不差这咸安宫的前程,只是为了日后当差的时候懂些规矩,知道道理罢了。”
也不见得多少优秀……金秀是觉得所谓的天潢贵胄和自己个差距不大,都是人,没什么区别,“致斋你何须妄自菲薄?他们所仰仗的,无非是家世渊源,只是有个好爹罢了。”
“当然了,他们也是一时俊才,正经儿这是毫无疑问的,但你也是呀,”金秀拿起盖碗给善保续了一杯热茶,“你只欠一个最好的契机,如今咸安宫里头读书了,自然就是你最好的机缘了,你说独善其身我觉得还成,但我觉得,你应该在门口,已经告辞了的情况下,却又转过身来,对着金秀说道,他的眼中也好像是适才二妞的眼中一样,亮晶晶的,“我这些日子读书觉得进益不少,明年春闱,想着去试一试,若是能够考上这个,日后就有了出息了。”
春闱就是考科举了,看来善保还算不错,有举人的底子在了?金秀奇道,“致斋你才几岁,怎么就考了举人了?”
“不是,”善保笑着摇摇头,“我是荫生,不必考秀才举人这么一路路的过来,这是阿玛留下来的福泽。”
金秀这才有些明白,原来善保是有这样的优势,她不知道善保读书的水平如何,仔细想了想,还是觉得想要他谨慎一些,“何必如此着急?依我看,先还是在咸安宫多读几年书才好,毕竟这咸安宫乃是一等一的官学,外头什么太学国子监,都比不过这个的。致斋如今才几岁,慢慢积淀,厚积薄发,才是正理。”
善保听到金秀如此为自己着想,心里头一阵暖洋洋的,不过他已经坚定了主意,“若是不先立业了,自然就不好说别的事儿,金姑娘,你说,我明年若是能够侥幸高中,却不知,你,”他犹豫了很久,心里头有几句话一直堵着,说不出来,脸色涨得通红,被白雪一映,越发俊美娇艳,“你,你……”
金秀有些发蒙,见到善保如此,她过了一会,才想到了什么,她才有些恍然大悟,这算是这个时代之中第一次被告白吧?
害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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