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上宏一这里的小麻烦,用不着杞人忧天,正如楚新蒲回答康剑等人一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真到了宪兵队,自己不见得就要任人蹂躏。
先保命,不要成了他们争权夺利的牺牲品,再在其中谋取自己想要的。
说不定宪兵队的乱局,反而是给了他一丝机会,就看你如何利用了。
年关将近,但今年说真的,江城百姓根本没有任何过年的喜悦。
江城的大街小巷,也无过年节日之气氛。
之前在培训班,楚新蒲不太了解,出来之后才知道。
日军进城之后,商铺关门了很长时间。
不是日本人不让开门,日本人天天用广播叫着喊着让开门,但很多商人不是离开江城,就是不敢开门。
在日本人的各种威逼利诱之下,才陆续开门。
但就算如此,比当时的江城繁华,差了不少。
再加上宵禁到今日都还未解除,更是冷冷清清。
这个年,怕是江城最没年味的一个年了。
前些日子,楚新蒲从电报局拿回来了很多电报,都是父母发来的。
毕竟江城沦陷,他们十分着急,电报一封接着一封。
好在通讯没有断,不仅仅是通讯,连物资流通都没有断,邮局的信件照样可以从江城寄出去,江城也能收到外面寄来的信件。
楚新蒲之前一直在培训班,没能及时回复,出来之后才回了消息,让父母不用担心,也不要回来江城。
父母的情况不需要楚新蒲担心,明觉浅告知组织已经负责,他安心战斗便可。
今年过年,也不用走亲访友,更用不着张灯结彩,和平日里其实区别不大。
楚新蒲就没放在心上,每日该做什么做什么,心中暗自等待白鹭洲的联系。
他认为明觉浅有句话说得对,一个宪佐队的潜伏人员,军统不可能就这样一直晾着。
哪怕是不放心,也会接触,毕竟确实潜力巨大。
虽然楚新蒲现在已经从宪佐队,到了汉口宪兵队宪佐班,只是不知道军统知晓这件事情吗?
从培训班出来这几日,楚新蒲没有联系顾青稚,毕竟自己现在已经算是汉奸,再联系没有意义。
若引得顾青稚,对于朋友做汉奸极其愤怒,到时候做出过激之事,岂不是害了顾青稚。
至于樱庭由美,楚新蒲也未联系,现在身份不同,不想给他人带来麻烦。
年前前一天,楚新蒲居然是接到了井上宏一的电话,说是过年让一起聚聚。
楚新蒲自然是满口答应,却也觉得好笑。
这井上宏一,在江城潜伏的时间太久,居然对过年也有了特殊的情节。
但他在江城,也没什么朋友,楚新蒲也差不多,两人倒是同病相怜。
楚新蒲其实有些朋友,但战乱导致很多失去联系,有些就算没有,你做了汉奸也不要去自讨没趣。
你说你朋友是认你还是不认你?
不认你这个朋友吧,你何必找上门去。
认你这个朋友吧,和汉奸做朋友的朋友,说起来心中也不是滋味?
所以老老实实一个人,谁也不要联系,比什么都强。
除夕夜,楚新蒲原本约定好了去找井上宏一,但想起宵禁,好像出不了门。
这要是出去,日军看到可是会杀人的。
井上宏一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派人开车来接他。
坐在车里,来至井上宏一住处,两人边喝酒边聊天。
至于康剑所说的问题,楚新蒲只字未提。
熬到十二点,也算是过完了年,井上宏一醉意阑珊,跑去睡觉。
好在入睡前,还知道让人将楚新蒲送回来,不然他可回不来。
有宪兵队证件开道,宵禁也能在外面活动,自然没有遇到麻烦。
至于楚新蒲自己的安居证,也办理下来,日后去了宪兵队还会有一个工作证件。
和送自己回来的日军士兵告别,楚新蒲开门回家。
但借着月光,看到了家中坐着一人。
楚新蒲也未开灯,家中环境自然熟悉,月光之中很轻易的就坐在了此人对面。
“我说你这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我怕哪一天以为是宵小之辈,直接开枪。”楚新蒲嘴里带着酒气说道。
“和日本人做朋友的感觉怎么样?”
“不如你来试试。”
“我倒是想,就怕没有机会。”
“机会多得是,你上门去投靠,他们肯定是举双手欢迎。”
“那你呢,你投靠他们的话,他们举几只手?”
“他们会先把你的手铐起来,再举过头顶,蹲在地上。”
“那我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别贫了,你今天来找我,我算过关了吗?”
“看来你的培训班,确实没有白上。”
“我又不姓白,自然不会白上。”
听闻此言,白鹭洲忍不住笑出声来。
坐在楚新蒲房间中的人,自然就是白鹭洲。
多日未见,白鹭洲一如既往的一脸如沐春风的笑容,哪怕现在看不真切,也感受的清清楚楚。
他今日敢出现,楚新蒲自然是直接问,自己算是过关了吗?
他接受过培训,军统不联系他,他不会傻乎乎的去问为什么。
白鹭洲的回答也证实了这一点,说他没有白上培训班。
“进步不小。”白鹭洲微笑说道。
“你大过年的不在家,跑来找我。”
“哪还有家?”
“脚下踩的都是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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