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给于小山继续说话的机会,孟串儿已然把电话挂了。她知道于小山不会打回来,但是晚上那通电话就得费劲解释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于小山越来越担心她的安危问题,而且莫名其妙她很多东西就开始不由自主地向他“汇报”,然而自从那次说过“我tm的特别想你”之后,他们俩就十分默契地不再提感情这茬了。
眼下也没心思合计太多,重要的是,李丰隆受伤了。
“小丰隆你什么时候受的伤,快让我看看。”孟串儿下了车直奔后座的李丰隆。
“你把前面的小字去掉。”李丰隆捂着右肩膀皱着眉,白白净净的小脸儿上因为疼痛和天气的炙烤渗出微微的汗珠,李丰隆的睫毛特别特别长,不仅长,还卷翘。有时候孟串儿会开玩笑说为啥不长丰隆同款睫毛,这得省去多少睫毛膏。
“丰小隆你什么时候受的伤?陈杰这我们今天不去了,去医院吧。”
“把小字去掉!你烦死了!当然是把你从劫匪那拽过来的时候被刺的。”
孟串儿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应该是拿刀之类的利器刺的,不深,伤口已经干涸,但是出了不少血。孟串儿有点心疼,若不是李丰隆手疾眼快把她拽了回来,又挨了这刀,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孟串儿你啥时候这么墨迹了,陈杰比较重要,反正也已经干了,就先这样吧。”李丰隆脸色微红,不太适应过于女性化的孟串儿。
“不行,超儿你上去跟陈杰聊吧,我陪丰隆去医院。”
张超连连摆手:“聊不了,我对你那一套什么战争基金之类的不感兴趣,还是我陪丰隆去医院,你搞定陈杰。”
孟串儿犹豫了一会,被李丰隆和张超直接推走了。阿富汗的驻站生活真的是一个战场,战争总是残酷的,战友们互相扶持,以命相护,为的是最终结果。失去胜利的战争连牺牲都是多余的。但若是真要做到心无挂碍的割舍,太难了。
陈杰的办公室里设施比较简陋,一排真皮沙发,一个办公桌,还有一个书柜,办公桌上除了电脑和文件也就一盆仙人掌。这个地方太豪华的办公室没有用,还容易出现危险。
2005年的时候数百阿富n难民发动骚乱,围攻洗劫了位于巴ji斯坦西北部的联合国难民机构办公室,以抗议他们迟迟不能被遣返回国。难民们砸毁了联合国在巴ji斯坦难民机构办公室的计算机、虹膜检验机器和家具,还砸坏了联合国难民事务高级专员办事处的一辆车。
陈杰热情地走上来跟孟串儿握手:“孟记者真是女中豪杰,在这种地方的女记者都是巾帼英雄啊。”
孟串儿哈哈笑着摆摆手:“哪里哪里,您才是个中翘楚,毕竟大名鼎鼎的华商会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在简单介绍完最近掌握的难民情况之后,孟串儿单刀直入切入正题:“陈总,您有没有考虑过建立一支专门的战争基金,用来帮助这些在阿富n饱受战争摧残的孩子们?”
陈杰转了转眼珠没有正面回复:“孟记者的想法是令人钦佩的,但是现在纯做公益基金非常困难,在诸多方面都得有考量,起始资金是个问题,影响力起来跟陈杰握了握手扔下一句话就转身走了,背影贼潇洒:“那就请陈总走着瞧吧。”
实际上的孟串儿特别想扇自己一大嘴巴子。怎么办啊,大话都已经说出去了,这个事迫在眉睫肯定是要办。
但是孟串儿心里极其没底,莫说这事卡尼还蒙在鼓里,卡尼的哥哥同不同意都是两说,网上那些塔利班直播割杀记者的头的血淋淋的视频还历历在目,就算有卡尼的哥哥,危险还是一项极为不可控的因素。
那是毒窝,毒窝啊!里面住的比洪水猛兽还可怕,几句话问得不对,毒枭一发脾气,捏死孟串儿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
于小山肯定不同意,今天在电话里的状态就已经离暴跳如雷不远了,张超会不会拍死她啊?极有可能根本不同意她去或者即使促成了这件事,张超干脆可以自己去。唯一可以争取的,应该就是小丰隆了。
见招拆招吧,不信搞定他们几个会比搞定家里的老太太还难。想到这儿孟串儿没回驻地,直接给卡尼打了个电话去了卡尼开的酒吧——在格林酒店的旁边。
“孟,好久不见,最近好吗?”卡尼居然穿了前儿孟串儿心血来潮送他的一身汉服,一袭天蓝色的交领齐腰襦裙,外罩一个淡蓝色的披风,最搞笑的是还拿了一把像诸葛孔明的羽毛扇的那种扇子,就是头上的白色缠头巾有点不伦不类。
“卡尼你真的太帅气啦!”孟串儿是打心眼里这么夸的,卡尼的确是好看,眼睛深邃,鼻子英挺,唇型轮廓瘦削迷人,像原来看希腊神话的书里面的配图的男神。
“孟,你们中国的汉服真的太漂亮了,我好喜欢。”
“喜欢就好。卡尼,你跟你的哥哥关系好吗?”
“我有四个哥哥,你问哪个?”
“塔利班三号头目的那一个。”
卡尼挠挠头,笑了笑“是于不让我告诉你的,我其实没打算瞒你,我跟塔利班没关系,我们家族的每个人都很独立。”
孟串儿安抚地轻轻拍了拍卡尼的肩膀:“我懂。卡尼,你跟你的哥哥关系好吗?”
如此这般,孟串儿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下,她其实并不是鲁莽,而是根据塔利班的行事作风所推断的,在此我们有必要略微知晓一下塔利班的历史。
塔利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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