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下赵德言,拜见殿下。”赵德言身后跟着的几个胡人离去,赵德言便俯拜于地,对李恪道。
李恪抬手将赵德言扶起,对赵德言道:“长安一别,本王同先生再见竟是已在太原了。”
赵德言拱手贺道:“恭喜殿下,太原乃大唐龙兴之地,如今殿下入主太原,提调河东,欲成大事可谓再进一步。”
李恪笑道:“当初父皇诏本王宫中奏对时,论及薛延陀之事,本王当日所言多有借鉴先生之处,本王的并州大都督一职中还多有先生之功。”
今岁初,在长安时,李恪曾在长安城中与赵德言提及漠北之事,赵德言身在漠北,对漠北如今的境况自然比李恪要熟悉上许多,从那日的交谈中李恪也学得了不少,故而李恪有此一眼。
赵德言谦虚道:“这是殿下聪慧,又能得陛下信任,门下不过略尽薄力,锦上添花罢了,岂敢居功。”
李恪在偏厅主位中坐下,压了压手,一边示意赵德言坐下,一边对赵德言问道:“先生此来太原突然,不知所为何事?”
赵德言也在李恪身边坐下,回道:“正如门下方才所言,门下此来正是为大度设与殿下结盟,联手共破薛延陀夷男之事。”
李恪闻言,笑道:“大度设在诺真水战败,损兵折将,弃浚稽山而去,转而在金山科布多自立门户,这一招棋正如天马行空,难着边际,大度设是个粗人,绝无这等心机,这恐怕就是先生之策吧。”
李恪在薛延陀也有不少耳目,薛延陀的事情李恪也清楚地很,更何况大度设叛出更是薛延陀国中大事,李恪自然也得到了消息。
赵德言道:“不错,这正是门下的意思,殿下神威,诺真水一战全破大度设麾下五万精锐,那一战后,大度设麾下所剩尚不足万人,绝非殿下之敌,故而门下借夷男追责之事恫吓大度设,逼得大度设率军西出,也算是断了夷男一臂。”
李恪点了点头道:“先生所言不错,夷男诸子,大度设也是好战、善战之辈,故而被大度设置于浚稽山,执掌重镇,如今大度设西窜,夷男恐怕要为此事头疼了许久了。”
赵德言道:“殿下兵威极甚,凌霸漠北,夷男恐殿下北上,竟调汗庭半数兵力于浚稽山,并留下其侄咄摩支镇守,如今的夷男已半成惊弓之鸟,不复以往了。”
李恪笑了笑,端起手边的茶碗轻轻地啜了一口,看着赵德言问道:“先生当初既哄骗大度设西逃,立足于金山,想必还有后手吧。”
赵德言回道:“门下已让大度设往西联络西突厥、浮屠城并高昌诸国,以为助力,共抗薛延陀。”
李恪想了想道:“自打贞观四年后,薛延陀日盛,东西征伐,再加之西突厥各部内耗,西域诸国又本就不和,内外交困之下,近年来西域各国多受薛延陀侵扰,如今因大度设叛出,在西域和薛延陀之间凭空多了一层屏障,恐怕西域各国正是求之不得吧。”
赵德言道:“殿下所言正是,只要大度设联络西域诸国,西域诸国必出手相助,大度设为求自保,为争权位,必引诸胡乱入,到时金山东西一带便就热闹了,甚至不必殿下出手,夷男都会自顾不暇。”
李恪听着赵德言的话,也明白了赵德言此来的目的,李恪道:“所以你此来是想要本王同大度设结盟,在南边给夷男施压,好以此便利大度设在金山起事?”
赵德言道:“不错,大度设虽空有野心,但毕竟实力不济,西域诸国纵伸援手,也不过是小打小闹,难成气候,他们这群人伙同在一处,也只是一盘散沙,仗着金山天险自保当无大碍,但若要真正威胁到郁督军山的汗庭,恐怕不易,此事必得殿下出手。”
赵德言知道李恪和大度设早有龌龊,大度设此前也一度开罪过李恪,但赵德言同李恪说话和同大度设说话却不同。
赵德言同李恪讲话,他不必去开导李恪什么顾全大局之类的话,因为赵德言知道,李恪对这些事情的利弊权衡精熟地很,根本不必赵德言赘言,李恪若是连这点东西都看不透,他不可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漠北内耗,自相残杀,这自然是李恪愿意看到的,薛延陀内争越重,死伤便越多,将来李恪北伐时所遇到的阻力便越小。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李恪巴不得大度设和夷男两方都争地奄奄一息才好。
李恪道:“先生所言确有道理,好,那本王便依先生之言,待明岁开春,本王便亲率三万大军北上,于诺真水围猎,敲山震虎。”
赵德言闻言,笑道:“若是殿下愿意亲往,恐怕待此消息传至郁督军山,夷男便该吃喝不下了。”
李恪道:“本王率大军北上围猎,自可引得薛延陀慌乱,增兵浚稽山,到了那时便是大度设自金山出兵的时机,金山那边就有劳先生费心了。”
赵德言一口应道:“殿下见外了,殿下有命,门下必竭犬马之力。”
李恪嘴角轻扬起了一丝笑意,道:“先生为本王北伐之事劳心颇多,来日待本王北伐功成,先生便是大功一件。”
赵德言起身拱手道:“请殿下放心,门下必不辱使命。”
李恪起身,走到了赵德言的身旁,拍了拍赵德言的肩膀,笑道:“先生难得来一趟太原,本王这便命人备下酒席,既是为先生洗尘,也是叫先生再尝尝这故国风味,先生去国已久,想必那些胡食也吃得腻烦了。”
赵德言道:“门下谢过殿下美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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